“遼西公做的很好。”王浚點頭道:“那些馬匹之類,轉頭我會更加賠償。”
過了好久,王浚俄然從入迷的狀況驚醒,看他滿麵紅光、意態飛揚的模樣,明顯已做出了首要的定奪。
王浚張口便斥責他報酬蠻夷,全不在乎正為他牽馬的段文鴦身為段部鮮卑單於之子,也是個徹頭徹尾的蠻夷之輩。而段文鴦也涓滴不覺得忤,反而暴露獵奇和佩服的神采:“祿官和猗盧都被家父稱為短長角色。在大將軍眼中,他二人竟隻是蠢貨麼?”
瞬息間,數十裡周遭範圍內林翻草動,人馬如同百川歸海。數人會聚,數十人會聚,數百人會聚,千人齊聚成軍,半途絕無半點擔擱。
王浚勒馬而立,皺眉瞭望。但見一騎絕塵而至,頓時騎士年約二十許,邊幅精乾,耳掛金環,身披鐵甲,恰是遼西公段務勿塵之子、鮮卑虎將段文鴦。段文鴦固然幼年,卻有力敵百人之勇,兩年前幽州軍南下與成都王作戰時,他常為前鋒陷陣,在疆場上十蕩十決,闖出了極大的威名。曾於平棘大戰中率數十突騎擊潰百倍之眾,幾近擒獲成都王麾下名將石超。故而,這年青人極受王浚倚重,在幽州軍中的職位僅次於大將祁弘等寥寥數人罷了。
那扈從跪地接令,當即從腰間取出號角吹響。數息以後,此起彼伏的號角聲響起,傳到漫衍於廣袤山澤田野中的上千名馬隊耳中。這些馬隊跟著王浚馳驅了半日,現在方得餘暇。這時候有的正在自行結夥抓捕獵物,有的正在烤炙肉食,有的正在樹蔭中歇息,有的正在溪邊沐浴消暑,但號角聲一到,他們全都一躍而起,丟動手頭統統事件,向著收回號角的處所疾走。
王浚王彭祖之母出身卑賤,自幼不得父敬愛好,乃至連庠序之教都未曾好好接管。故而較之於洛陽朝堂上的袞袞諸公完善了文學,經常為高門後輩所譏,但其人威武之風與彼等荏弱文人比擬,勝出了何止百倍?看他控禦千騎如臂使指的氣度,真不愧為大晉北疆的柱石重臣!
“力微身後幾十載,數年一度祭天大典的典禮始終對峙穩定,而數以百計的附從部落公然也始終臣服於拓跋氏,鮮有貳心。由此看來,祭天大典的特彆意義,對維繫全部拓跋鮮卑部落聯盟確有奇特的感化。力微確有先見之明,其聰明遠邁平常胡族首級。”王浚讚歎了一句,用手中白玉馬鞭,悄悄敲打著鞍韉:“可現在,為了爭奪大單於之位,這兩人竟然籌算在祭天大典上發揮如此卑鄙戰略?那等如果要親手摧毀祭天大典的崇高職位,更要親手摧毀附從部落對拓跋本族的信賴啊……祿官、猗盧,兩人不管誰勝誰負,經此一事以後,拓跋鮮卑的局勢還能保持穩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