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酋長,今rì本想與諸位縱情歡宴,不料卻出了這等不測。”劉琨皺著眉頭向那排鮮卑朱紫說道:“我這個部下雖才乾平淡,卻從不虛言誑語。方纔他所說之事,公然是各位做下的麼?還望各位大酋給我個答覆。”
這幾年來朝廷在朝乖謬,引得天下亂賊四起。匈奴、羌、氐、羯各族多有起兵造反的,攻占州郡無數。細心一想,這大好國土,竟然已有很多落在胡人手中了!
楊橋受劉琨指派,全程歡迎此番來訪的鮮卑族酋,實在也擔當有監控的任務。但是他過分謹小慎微,鮮卑人沿途多有嬌縱犯警,原不止此一事;卻都被他諱飾下來並不上報。這時劉琨俄然問起,楊橋張口結舌,竟不知如何答覆。
劉演勃然大怒,甩開陸遙直衝到那獨孤折跟前道:“不算甚麼事兒?爾等胡虜,覺得我堂堂天朝冇有國法麼?”
“但是有一點,卻請獨孤酋長服膺!”劉琨疏忽獨孤折的神采,持續道:“漢人有漢人的端方,胡人有胡人的端方。到了那裡,就要守那裡的端方。胡人到了漢地,莫非還能還是照著草原上的端方來麼?如果剿除了匈奴,卻換來鮮卑部落還是在我大晉的地盤上為非作歹,此事為智者不取,吾毫不為也!”
“大膽!”劉演怒髮衝冠,一腳踏在獨孤折身前的案幾上,戟指喝罵。
堂前的空位上生起了熊熊篝火,幾條**上身的彪形大漢,正用鐵釺叉著羊羔在火焰上燒烤。時不時用彎刀割下烤的金黃油潤的部分,敬獻給堂上世人。
獨孤折是草原上橫行無忌的強豪,不知經曆過多少場廝殺,才搏來西部拓拔鮮卑萬人之上的高位。他這幾年來往漢地,隻見到官員昏庸無能、軍隊脆弱如雞,故此越來越放肆放肆。固然傳聞新任的幷州刺史是漢人中軍功赫赫的豪傑人物,原也並冇有當真放在心上。但是現在在劉琨逼視之下,隻感覺劉琨的雙眼神光湛然,彷彿帶著莫大的壓迫感,不由感覺嗓子乾澀,竟有些嚴峻。
獨孤折挺直了身軀,狠聲道:“劉刺史,你剛纔說,胡人到了漢人的地盤,便不能照著草原上的端方來。但是劉刺史,你無妨極目四望,試問大河以北、潼關以西,究竟另有多少州郡能算是漢人的地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