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此次匈奴漢國儘力動員,又使中原群賊呼應,這是存了一舉蠶食天下的動機,非同小可。石勒擅於用兵,潘滔等人尚且遠非敵手;行軍作戰之事你不懂,就更不要胡亂乾與了。中原戰局,我自會極力保持,眼下用得著你的處所是在……”
“可惜你不是男人啊,竟陵。”東海王定定地看了縣主好久,漸漸地才苦笑一聲:“抗擊匈奴之事,朝堂、處所都自有人去承擔,你千萬不要插手。洛陽如果安穩,天然很好;便是遭胡族攻陷,也冇甚麼大不了的……歸正宗室諸王混戰時,這座城池已經易手過太多次了。你此次入洛,目標還是是賽過朝中、宮中的敵對力量。如有需求,便急招你那夫婿上京罷……好好拉攏住你那夫婿,便拉攏了幽州鐵騎;有了幽州鐵騎的支撐,纔有能夠一一清算洛陽的內敵、內奸!”
“洛陽。”縣主道:“既然父王能夠抖擻,中原定無大礙。竟陵當去洛陽主持。”
如許慘痛的失利,使得東海王在朝野間的威名幾近喪儘,更摧毀了他耐久以來為了更進一步、介入至尊之位所營建的傑出局勢。激烈的懊喪感擊垮了東海王的精力,令得悠長以來謙善持布衣之操節,為中外士人所讚成的他俄然自暴自棄了。他近乎猖獗地沉浸在酒色當中,彷彿如許能讓本身闊彆失利的痛苦,感到好受一點。
或許是這幾句話實在入耳,東海王的情感垂垂安靜下來。他敷過臉,麵色便紅潤很多;待到來回走了幾步,就又復甦了一點,因而順手取了個玉質的水瓢,勺了些涼水灑在本身頭上,模樣固然狼狽,卻規複了幾分梟雄本質。
僅僅數月工夫,那石勒依仗馬隊之利縱橫中原,連番擊敗朝廷重兵。濟陽一戰中,東海王麾下大將王讚戰死,士卒相踐如山,死者十餘萬;乃至就連有當世韓白之稱的兗州刺史苟晞與石勒交兵,也敗多勝少,勉強保持局麵罷了。不久以後,東海王查知苟晞與天子暗中交友之事,遂遷苟晞為青州刺史、征東大將軍,迫使其闊彆洛陽。這一來,苟晞偶然戰事,東海王愈發對付艱钜……直到十天之前,石勒輕騎長驅攻陷幕府地點的許昌,東海王與親信部下幾近僅以身免,好不輕易才逃竄至鄄城落腳。數十萬朝廷兵馬土崩崩潰,中原戰局頓時幾近墮入絕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