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出口,桓彝的麵色丕變。
卻聽得苟純反問道:“爾等又是何人?”
“恰是!”那甲冑光鮮的大將沉聲答道。
如苟純這等以武功見用的官宦都曉得譙國龍亢桓氏的申明,桓彝倒很有幾分高傲。誰知苟純將丁紹的手劄拿在手中,啪啪地拍打著左手手掌,嘲笑道:“譙國丁氏、譙國桓氏……嘿嘿,兩家都是斧鉞遊魂之輩,倒能呼朋引類、湊在一處。”
但這個行動並未能瞞過劈麵一眾騎士們。那名身著華貴甲冑的首級並無行動,隻是掩蔽在兜鍪下的目光一閃,擺佈的扈從們便群起收回不屑的嘲笑聲,有些人叱嗬道:“大膽!”另有人當即張弓搭箭,對準了馬睿。
丁氏、桓氏,都跟著曹魏的鼓起而勃興,又都跟著曹魏的陵夷而屢遭搏鬥。能夠說,這兩家都是魏晉之際事情中的失利者。丁紹既然得以出任冀州刺史,桓氏宗族中人遂多有入冀州幕府襄讚者。
馬睿的瞳孔微微收縮,固然不曉得麵前這批騎士是敵是友,但他們過分高聳的呈現體例、和剛纔充滿挑釁意味的一箭,使得馬睿的心中充滿警戒。他略微沉腰,鬆開左手使得沉重的屍身墜地,而藉著這個保護,右手悄悄上提,已經重新按上的腰間的刀柄。
桓彝垂首看看馬睿身下的死屍,隻見搠入胡騎腦袋的鐵箭桿上爍爍生光。他揮鞭一卷,將這支箭矢拔起,也不顧血汙感染,直接拿到麵前旁觀。本來此箭非同平常,從箭柄到尾部,鮮明用純銀嵌刻著幾個小字:“河內苟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