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的歌聲迴盪在彎曲折曲的荷澤,驚飛了翠蓋下棲息的一雙鶼鰈,那比翼鳥抖了抖光鮮的羽毛,撲棱棱地打著荷葉、整齊滑上了藍天,水珠便從藍天滑落,跌至頂風舉起的翠蓋,再濺向貼水重生的小荷錢,日光裡瑩瑩閃動著。

舫內黃鸝囀啼般的歌聲還是不斷如縷:“若耶溪傍采蓮女,笑隔荷花共人語。日照新妝水底明,風飄香袂空落第。岸上誰家遊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楊。紫騮嘶入落花去,見此踟躇空斷腸。”

本欲背後玩弄人再敏捷逃脫,熟料被當場抓住。兩舫近在天涯,不待看清那人麵龐,她難堪低首,真應了所唱歌詞,碧玉搔頭泠然入水,倉猝跑入舫內癡坐。

那人一聲含笑,走到舷邊探身望瞭望,見水下青荇交叉,搖了兩下櫓,屈膝俯身,高高挽起富麗的衣袖,探手入水,稍一摸索,輕而易舉地拾起了掛於青荇上的玉搔頭。

jj003隔水笑拋一枝蓮

她的雙膝現在都冇在水中,她竟能自在地穿越在碧葉裡,芙蕖間,碧幽幽的水波洗濯著她的裙裾,雲頭紋快意錦履不濕,蓼蘭色銷金羅裙不濡,她冇有一絲一毫浸於水下的感受。

委宛的歌聲自迭迭翠蓋、菱花深處飄來,歌得珠圓玉潤、娓娓動聽。歌曰:“吳姬越豔楚王妃,爭弄蓮舟水濕衣。來時浦口花迎入,采罷江頭月送歸。”一歌罷,又一歌接來:“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太子見她一向低著頭,便調笑道:“不知二孃子何曾見過孤與五弟?”

再細細窺看,一望無邊的翠色裡,稀稀少疏地點綴著團團緋紅,幾抹眩目標光彩正透過荷葉隙裡耀目地閃動。那爍光四周,四爪青蟒若隱若現。她瞥見的,恰是男人腰間的琉璃碧玉帶和所穿的青蟒袍。她伸長了脖子,翹首再看,心想,那背身立於舫頭,正入迷冥想的男人定然是太子。

“二孃子聰明。”太子讚道,常日裡多言的魏王卻一聲不吭。

畫舫已經停靠,姐姐與劈麵那兩位男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向她看來。她一起低著頭,漸漸行至姐姐身後,微微欠身,低聲道:“見過太子殿下,魏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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