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冇有多說甚麼的需求。容止垂下眼眸,手抬起來按住劍柄,他乃至未曾嘗試對王意之要求,令其主動提早分開洛陽,因為即便他說了,王意之也不會服從於他的武力而承諾。王意之即使閒散放浪,卻毫不軟弱可欺,他不會迫於威脅竄改本身的設法企圖。
容止站在江邊,聽著畫舫內模糊斷續傳出來的絲竹之音,他烏黑的衣衫被江上吹來的風掀起,有些許卷在腰間所佩的長劍上,幾有一種欲乘風而去的輕逸。他神情沉寂至極,但是心底滿盈的,倒是詭厲的殺機。
殺了王意之,世上便不會有第二個王意之,帶著楚玉永久分開。
或許是因為容止在江邊站得太久,還正對著畫舫的方向。畫舫邊上的侍從對他產生了警悟,細心看了他一會兒後,鑽入屋內稟報去了,冇一會兒,王意之漸漸悠悠地走出來。
王意之感慨地想:自打初度相見,他便對容止的才情佩服不已,容止也是知他甚深,他們本該成為朋友,但是又是為了甚麼,讓他們在此執劍相向,殺機交逼呢?
但是卻有那麼一小我,貳心如堅冰,香氣透過他的身材,卻甚麼都未曾留下。
王意之身上有一種令民氣服的氣度。非論男女,即使是當初的他,也在一見以後,心中明白,這或許是他完整冇法掌控的人。
半江相隔,一人站在船頭,一人立於江邊,天上圓月溫馨地倒映在徐緩清澈的河道裡,水中也流淌著月光。
兩次。
既然被王意之看破,容止也不坦白,隻點頭淡淡道:“你說得不錯,那人確是我。”他凝睇著王意之。麵前男人的身上,有一種他難以企及的蕭灑,他隨時能夠放下,隨時能夠抽身而出,他遊戲著此人間。除了自在,向來未曾真正看重甚麼……
他固然對內幕體味未幾,但感受甚為靈敏,之前發覺初見的“觀滄海”不對勁。一時半刻冇有想到容止身上,兼以厥後觀滄海又代為保護,才臨時被欺瞞疇昔,現在既見容止,當即便想明白前後啟事。
措置起來實在不難,王意之生性放浪,偶然候誰都不曉得他到了那邊去。
王意之並不清楚容止的武力強大到多麼程度,但是既然容止敢單身前來,應當是有了完整的掌控,此時在他麵前的,隻是死路。
翹角屋頂,琉璃筒瓦,舫柱雕花,夜雖已深,畫舫上卻還是亮著燈火,裂縫裡透出來的光芒,映著江水半明半滅。
但是他未曾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