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的望著高拱出了一會兒神,眸光微動,像是在想些甚麼,麵上卻仍舊是咬緊牙關一字不該。忽而,他少見的硬起氣來,挺直了腰,冇再理睬邊上的高拱,揚聲叮嚀道:“多寶,備車,本王要去西苑求見父皇。”
江念柔心中本就有些難受,聽到這裡忍不住嘲笑了一聲:“哈,好個怕打攪!”她那包含肝火的話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裡蹦了出來,字字皆是恨,句句皆是怨,“嬤嬤何必給我留麵子?他恐又是去後院尋那些小羽士廝混了吧.......”她到底是好人家出身,那些肮臟的事入不得眼也說不出口,未說完就已經咬住了話根。
不對,這事是報到西苑的,上達天聽,天子都曉得,瞞不得人。
如英眼裡的眼淚再忍不住,用空著的那隻手捂住嘴把哭聲咽歸去,好半天賦抽泣的道:“陛下氣得不得了,說您是妒忌景王妃有孕.......”
是啊,這世上的東西,向來都是冇了前頭的,來了背麵的。
李清漪醒來的時候屋內並無點燈,一片烏黑,她睜大眼睛看了看床帳上的繡紋,心安理得的發了一會兒呆,好半天賦提起一點力量,自個兒掙紮著起來。
一輪彎月藏在雲後,淡雲輕卷,辰光暗淡,黑漆漆的一片,隻要晚風吹著窗外的枝椏,收回吱呀的聲音,四周靜的出奇。
江念柔小產後氣血兩虛,這四物湯裡除了一貫的熟地、當歸、川芎、白芍四味藥外還加配了伍阿膠、艾葉、甘草,成了膠艾四物湯,涼血止血。當初保胎的時候也常喝,不想這時候也要喝幾口。
門外寺人早就候著了,也冇多話,倉促應了聲“是”,抬步跑了出去。
李清漪倒冇想到現在還能留下個如英服侍本身,抿了抿唇,靠坐在床上問她:“這是景王府?當今是甚麼環境?”
李清漪歎了口氣,統統都在預感當中,她竟也不感覺如何錯愕,隻是安靜的道:“陛下那邊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