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莊邊，一起行人立足側目，邊走邊看的人都掉溝裡了；進了莊裡，自行車前麵立即追著一群孩子，大喊小叫跟著跑，一口氣跟到九班大門口，見大門重關了，才戀戀不捨地散了。
“這……是個啥啊？”小丙的眼睛瞪得滴流圓，看著停在禁閉室窗前的自行車，哈喇子流出來二尺半都忘了舔舔。
“今後不敢了。嘿嘿嘿……對了，剛纔我在操場邊瞥見胡班長了。”
“少放屁！路過能路過到那麼遠的河邊去？”
這些天來，在九班裡終究學會了放低姿勢的李響，到了胡義身邊，籌辦主動接過胡義正要斜下的步槍，卻被馬良一把擋開：“這個活不是你的！讓開。”然後馬良把胡義的槍，挎包等等一併接下來抱了，送進屋去擺放好。胡義進門後，馬良已經倒好了一杯水，擺在胡義身前的桌上，接著又反身去拿臉盆，熱水冷水摻溫了，端在洗臉架上，掛好毛巾，擺上番筧。
遠遠的，她看到操場那邊騎來了一輛自行車，騎車人恰是她內心剛剛纔馳念過的。
……
“那不是你的自行車麼，給你送過來讓你臭顯擺的。”
“好，那你快走吧。哎，這自行車你如何不騎……”
“哥！”
窗根下的胡義點點頭答覆：“冇錯，刀再大也不如一把盒子炮。”內心在揣摩：見過大刀耍得好的，大刀隊也見過，看著威風短長，真到了疆場去麵對鬼子的刺刀一樣是慘不忍睹。實在滿是被環境逼的，真如果有刺刀，誰情願用阿誰！長度纔是霸道！當然，也有真會使刀的，那都得是學藝練過多少年初的人，要說在軍隊裡如果有刺刀而不消，非要提高用大刀，草草練了一年半載去和刺刀拚，那叫作死！
“胡老邁？你咋才返來呢？”
快腿兒搞不明白連長為何俄然有此雅興，還要請團長政委也去看，也不敢再多問，掉頭跑遠。
“我去團裡，請團長和政委出來散散心，旁觀我們二連演出。還愣著乾屁，現在就去！”
“我這不是籌算歸去想想麼。”
內裡視窗下，那雙悠盪的小布鞋中間，胡義坐在地上，背靠窗根，一腿平伸一腿蜷豎，一隻胳膊閒搭在膝蓋上，眯著眼睛看山，翠綠一片。
馬良的行動敏捷諳練不聲不響，行雲流水毫無磕絆，看得李響很無語，這跟平時看起來懶惰自戀的他判若兩人，汗顏。胡義端起水來一口氣喝了半缸子，然後挽袖子籌辦去洗臉，馬良甩了甩袖子：“哥，我到炊事班給你踅摸點吃的墊墊。”話落開門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