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少年拱手抱拳,一膝跪下,悄聲道:“鄙人竹隱,奉師父之命,特來護殿下襬布。”
“是,王爺。”
拓跋濬像是早就曉得他會來,道:“你來此,無人看到吧?”
“還好。父皇還掛念著皇長兄的好處,畢竟還是不忍心的。快,給我備好白衣孝服。我馬上去見皇長兄。”拓跋翰已經等不及。
“玄高大師,可有安葬安妥?”
拓跋濬悄悄撫摩著白鴿光滑的羽毛,這白鴿倒與拓跋濬靠近,靈巧地任他撫摩。
“咕咕,咕咕。”窗外有微小的鴿子叫聲,一白鴿撲騰著翅膀,飛入書房內。
“那是天然的,陛下會多加照顧兩位殿下的。”
三人跪於棺木前,寂寂無言。
“皇長兄,長嫂過世後,你相思未忘,這下,終是能與長嫂團聚了,另有先皇後孃娘。總不會孤傲了。”
“父親在信中有言,當日他自愧於牽涉至玄高大師圓寂,內心不安。”
景穆王府。靈堂簡易,白布素裹,哀號聲哀哀。景穆王府人數本就未幾,幕僚之臣皆是行刑的行刑,下獄的下獄,再加上天子說勿需多人探視,其他宗親也隻是遞了記念之信,並無前來。除了拓跋濬、拓跋澄兄弟二人,隻剩下王府內的侍從。
是夜,拓跋濬安撫拓跋澄睡下,單獨守在父親書房。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上書:“吾兒濬親啟”,對著燭光,拓跋濬翻開此信,內裡筆跡恰是父親拓跋晃。
拓跋翰悲切地大喊一聲,淚水已是落下。他從門口跪下,頭沉沉叩在地上:“皇長兄,我來送你了。”
“她想必是累乏極了。讓她睡著吧。”拓跋翰遠遠地看了看霽月幾眼,想了想,還是冇有走近,道:“這幾日就勞煩你們多照顧了。”
“若殿下有任何叮嚀,我等必會竭儘儘力。”
“甚麼?”拓跋翰驚奇道:“冇有剝奪皇長兄的太子之名?”
“父親心善,卻未曾想竟落得這般了局……”
“現在還不必,你們儘管藏匿身份,暗中調查,到底是何人,讒諂東宮諸幕僚之臣有謀逆之心。”
拓跋濬細讀一遍,銘記於心,遵循父親信末要求,丟入火中。
拓跋濬重重叩首道:“皇孫濬攜弟澄接旨。恭謝陛下聖恩。”
聲音哭泣,拓跋翰抬不開端,伏地痛哭:“皇長兄……”
下了一整夜的暴雨終究停了。天氣卻還是暗淡的,雲層密佈,瞧不見日頭。
景穆王府又規複了沉寂,像是甚麼都冇產生過一樣。這夜,無星也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