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夕微微一笑,頃刻間眼底醉意全無。她唇畔攜著抹諷刺的笑意,右手長劍出鞘,身子略俯低,仿若夜間尋食的野獸,隻等候最後的致命一擊。
統統都隻是半晌的工夫。
“……”副將張了張口,彷彿欲言又止,可上頭的人卻已有所覺。麵前暗影恍忽,她先是一愣,下認識拂手一接,這才發明是個瓷酒壺,溫度灼人,酒香四溢。
魏副將一點即透,頃刻抬高了嗓子切齒道,“是宮中的另幾位皇女?”
上頭傳來一陣笑聲,銀鈴似的,清麗卻又異化淡淡醉意,低聲道:“上來,陪我喝一杯。”
魏芙順著她的目光看疇昔,頓時呀了一聲:“沙塵暴要來了,殿下快進屋吧,都結束了,您也能睡個好覺。”
話音落地,魏芙的神采頃刻警悟起來。她眉頭微擰,敏捷曲起兩指打了個口哨,隻見眨眼的工夫,本來風平浪靜的驛站中便多了數名身形精乾的強弩手,待魏副將一個眼色,方又無聲無息地匿了起來。
唇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她癟了癟嘴,誰能信賴這是一雙公主的手呢?耳旁模糊可聞的是馬蹄火急,刀劍乒乓,重返京都,意味著甚麼呢?
她扯唇一哂,右腳勾住身邊的佩劍往上一拋,抬手穩穩鐺鐺地接住,歎道:“都說軍中女子冇心眼兒,我看這話倒涓滴不假。人家乾的是殺人越貨的活動,難不成還大搖大擺拍門出去?”邊說邊翻身而起,行動潔淨利落,聲線也隨之抬高下去,輕笑道:“聽,高朋來了。”
驛站中幾扇緊閉的房門驀地十足大開,數個身形詭異的黑衣人持劍衝了出來,身法極快,晃花人眼,他們的目標也很明白――屋頂上的大將軍。
統統來得很快,去得也快。魏副將眼底劃過一絲輕視的笑色,跟著周景夕從屋頂上躍了下來,諷刺道,“這麼些蛇鼠之輩,三公主未免也太藐視我們殿下了。”
她不言聲,隻是目光冷酷地望著驛站大門。
周景夕揩了把臉,身子往下一滑躺在了屋頂上。玉輪就在頭頂,如許的間隔,令人有種觸手可及的錯覺。她抬起雙手,藉著月色仔細心細地觀賞,纖細卻有力的五指,因為長年握劍,虎口處結著一層較著的老繭。
她嘲笑了一聲,身邊的魏芙早已經打響了口哨,瞬息間數十枝強弩如天女散花般飛射了出來。那群黑衣人乃至還來不及近五公主的身,便已被利箭射成了馬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