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頭一偏從他的指尖掙開，今後退了幾步，“彆的還能有甚麼。”
聞言，藺長澤仍舊冇有半分要分開的意義。他輕描淡寫地瞥了她一眼，仍舊自顧自飲茶，周景夕大為惱火，皺緊了眉頭正要開口，房門卻被人叩響了。
無數塵封的疇昔在頃刻間突破了重重樊籬，再度新鮮了那一張張蒙塵的麵孔。她右手成拳狠狠砸在桌子上，茶壺的蓋子被震落了，水滴飛濺而出，“世上竟然會有你如許厚顏無恥之徒！陸箏姐姐死時才十六歲，另有她方纔出世的孩子……她們的人生纔剛開端，藺長澤，你為了一己私慾害得陸家滅門，七十二條性命啊……你如何下得了手！”
聞言，藺長澤撥弄念珠的手指微頓，道，“佛安閒心中。”
“藺長澤！”她大聲呼喝他的名字，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怒道：“你在彆人麵前裝模作樣也便罷了，在我這兒裝甚麼無辜？當年你乾與朝政擾亂朝綱，定遠侯不肯同流合汙，你想除之而後快，便與諍國公一道讒諂陸家，給定遠侯扣上通敵叛國的大罪！我所言，可有半個字是錯的？”
有些舊事不忍觸碰，不忍提及，卻還是被鮮血淋漓地剝了開，血淋淋地攤開在了她麵前。周景夕的雙目血絲遍及一片赤紅，腦筋裡閃現出很多故交的容顏，她感到心口劇痛，彷彿有人拿著刀一下下地剜，痛得她想嚎啕大哭。但是哭便是逞強，她是強者，以是即便痛到死也不能流一滴淚，特彆在他麵前。
周景夕眸光微動，但是還來不及開口，藺長澤便兀自接了下去，“人生活著本就有無儘的磨難災厄，死是獨一的擺脫之道。”他稍頓，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柔聲續道：“臣殺人，隻是幫他們早些擺脫罷了。”
方纔各種公然隻是曇花一現，周景夕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回過身子看向他，神情再度冷酷如初，語氣也重新變得冷硬，涼聲道：“廠督這麼晚來找本將，總不會是為了同我話舊吧？”
“……”周景夕眸光微閃，從未想過他們還能有如許安靜說話的一日。
“砰砰砰”三聲響，力道不輕不重。周景夕麵露驚奇，卻聞藺長澤淡淡問道，“都清理潔淨了？”
“廠督這話我可不明白了。”周景夕含笑轉頭，笑容中卻蓄滿塞外大漠的風霜，“你我從始至終都是相互操縱各取所需，何來孤負，何來信賴？再者說，事已至此，問這些又有甚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