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夕心中不痛快,口裡碎碎罵了些方話,直道是走了大黴。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不急不緩,頗安閒的意態,愈來愈近。她冇有轉頭,既不想也不敢,帶著些迴避的心態,乃至揣摩著要不要頓時溜之大吉。
她揣摩來揣摩去,驀地右手握拳用力地在左手掌心捶了捶,恍然大悟的神采,“之前便傳聞,你們這一行都有認乾兒子的風俗,看來不假。這小包子臉是你的乾兒子吧。”
藺長澤微微揚唇,算是迴應,固然她那難堪的笑容實在教人讀不出所謂的“打動萬分,欣喜不已”。
不由氣得想笑,暗道此人真是會做戲,不聲不響同她鬼扯,恐怕在內心拿她當傻子吧!她撐著腰上前幾步,深吸幾口氣儘力平複肝火,沉聲道,“你把魏芙如何了?”
“……”她驚奇地抬眼看他,神采古怪,“廠督何故見得?”
廠督冇作聲,手上仍舊捋念珠,隻是垂了垂眸,視野落在那兩隻捉著他披風下襬的小手上。那小包子臉彷彿被嚇了一跳,趕緊鬆開兩手退了幾步,神采間極是恭敬。
督主唇角勾起一絲笑,微垂了眸子諦視她晶亮的眼,一字一頓輕聲道,“不過你得……”
……哈?
五公主半蹲在地,聞言無法地翻了個白眼。好麼,她都打扮成如許了,他還是能一眼就把她認出來,這位廠督的眼力見兒真是教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藺長澤心中隻好笑,暗道她裝模作樣的火候實在太欠,因微微抿唇,朝那抹走得緩慢的背影慢悠悠道,“殿下與魏副將夜探我廠督府,將東西南北四周都翻了個遍,現在籌算一聲不響就走,恐怕不大好。”
她跟著同業,心中猜疑著此人竟然也有故交,還會代為顧問遺孤,這倒是希奇。口中卻隨便道,“那孩子模樣討喜,腦筋也機警,我不討厭就是了。”
“騙你做甚麼。”
方纔被她不知輕重地掐了臉,小包子臉一張包子臉黑黑的,眼神透出怯色,看起來,彷彿很有那麼幾分驚駭。
小包子臉恭恭敬敬地說了個謝,這才直起家,複又邁著小短腿兒退到了藺長澤身後。是時一陣腳步身從背後傳來,周景夕打眼望,倒是雙生子之一的雲霜疾步行來,麵色不多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