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堂堂邊關大將,輕功卓絕是天下聞名的,這身本領行走大內尚且不在話下,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廠督府,也不是甚麼頂難的難事。隻可惜暗溝裡翻了船,躲過了番子躲過了保護躲過了雲霜,卻栽在了藺長澤這個坑裡。
聽了這番說辭,藺長澤微抬視線看了她一眼,唇角緩緩牽起一抹冷酷疏離的笑,“那看來臣府上的花苑確切很合殿下情意,不然殿下也不半夜半夜來賞花了。”
他唇角的笑容愈綻愈烈,“你不是要親我麼?如何,不敢了?”
……哈?
藺長澤在撥弄念珠,苗條的手指順次捋過光滑的蜜蠟,微微燈影下,就連指尖都瑩瑩生光。他的目光很冷酷,如有似無地將她從腳掃到頭,最後落在她唇角的笑容上。固然假得極不天然,不過也臨時算是笑容了。
藺長澤的麵上看不出喜怒,眼神中也冇甚麼情感,半晌才拂手,道,“罷了。帶少主歸去歇著吧,今後入了夜,不準再讓少主擅自出來。”
“騙你做甚麼。”
不由氣得想笑,暗道此人真是會做戲,不聲不響同她鬼扯,恐怕在內心拿她當傻子吧!她撐著腰上前幾步,深吸幾口氣儘力平複肝火,沉聲道,“你把魏芙如何了?”
出乎料想的,他神采安閒地點了點頭,應道,“好。”
念寒?她微蹙眉,心頭悄悄揣摩著個名字,擺手道,“小少主不必多禮。”
兩相無言了半晌,五公主終究穩不住了。
“念寒的性子難處,自幼寡言少語,在這廠督府裡也冇甚麼與他合得來的人。”藺長澤左手撚著獸耳手爐,右手托動手爐的底,目光循著遠處看疇昔,不知落在那邊,“本日他能與殿下說很多話,臣心中甚感安撫。”
這會兒是騎虎難下,也彆無他選了。再者說,這麼個大美人兒,親一口,虧損的又不是她,怕甚麼!
她心頭一陣腹誹,接著便扯上麵巾撲撲手,撐著腿站起了起來。轉頭一望,隔著樹枝花痕,督主站在宮燈暉映不及的暗處,一襲新月色的狐裘披風,不言不語也自成風華。
這話落地,周景夕竟被堵得啞口無言。少頃,約莫是惱羞得有點兒成怒,她挑高了眉,伸手在那肉嘟嘟的小麵龐兒上捏了一把,啐道,“哎我說,你這小包子臉話如何這麼多啊?大早晨的不睡覺,在外頭瞎晃個甚麼勁兒,你覺得本身是夜遊神啊?”說來講去,還不都怪這勞什子少主,若不是這小子半路殺出來,她哪兒來的大運撞上藺長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