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桑珠怔了怔,如水的眸子愣愣地望著她,顯得茫然無措。
“南海珍珠?”五公主抿唇,皺著眉頭問道,“他為甚麼要送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周景夕掃了一眼,順手取了幾樣物件出來,兩個捧托案的丫環便垂著頭退了下去。青荑替她挽發,篦子順著柔嫩烏黑的髮絲梳下去,又聽將軍道,“如何冇瞥見魏副將,她人呢?”
周景夕撥弄動手邊的盆景,麵上訥訥地如有所思。是時一陣短促的卻腳步聲傳來,她回過神,挑起一邊眉毛望向房門那方,隻聽“砰”的一聲,菱花門便被人猛地推了開。
她不耐地轉頭,“另有甚麼事?”
女禮女傳女戒女訓,四本都是教誨為女之道的。五公主閉上眼睛深深吸氣,好麼,湊齊了給她送過來,這不是變著法兒地諷刺她周景夕不像女人麼?
這處地界僻靜,入夜以後的行人更是幾近於無。北風吹散夜間的薄霧,長街那頭模糊傳來車軸馬蹄聲,劃破長空,近了才知是西廠的車輿。
樓蘭女人怯懦的小臉上劃過一絲駭怪,惴惴不安地應個是,接著便站定了身子,垂著頭悄悄等將軍示下。
周景夕卻隻是隨便地擺手,扶著額漫不經心道,“算了,你入府光陰不長,出些不對也無可厚非。隻是大燕的都城不比你們樓蘭,凡事還是得謹慎為好。起來吧。”
房門開啟又合上,腳步聲越來越遠,垂垂便再聽不見了。青荑為公主描好飛眉,一麵替她點胭脂一麵開口,不解道,“殿下,奴婢不明白。這樓蘭女人來路不明,既不會武功又冇甚麼本領,您留她在府上,究竟是甚麼企圖?”
魏芙打量著公主黑如鍋底的神采,嚥了口口水,摸索著扯了扯她的袖子,乾巴巴地笑道,“殿下,我看這東西您也不如何喜好……乾脆部屬替您還給廠督吧。”
周景夕有些茫然,躊躇地翻開蓋子往裡一瞧,竟然是好幾本沉甸甸的書冊。她一頭霧水,拿起一本看了看書封,隻見上頭刻著兩個閃閃大字――女禮。
青荑仍舊點頭,“是個威武的男人,言談舉止並不像公公。臉生,奴婢不熟諳。”
魏芙被她看得渾身發毛,趕緊豎起三根手指表忠心,道,“六合可鑒!部屬對公主一片忠心呢!”
說話的是府中掌事的大丫環青荑,桑珠神采發白,膝蓋一彎跪在了地上,朝榻上的五公主諾諾道,“奴婢該死,請將軍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