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督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腔調森寒,不怒自威。秦祿正要排闥,聞言嚇了一大跳,趕快隔著門板回聲是,躬腰諾諾地退到了一旁。雲雪立侍在外,聞言麵色微變,眸中一絲駭怪轉眼即逝。小秦公公略蹙眉,目光猜疑地望向雲雪,兩人對視一眼,誰都冇有說話。
“你……”
該死,自打進了京都,趕上的人和事就一件紮眼順心過!他煩躁起來,坐在杌子上大力地拿摺扇打風,皺眉不耐道,“他爺爺的,碰上你們這對狗男女,算老子不利!”說完站起家便朝屋外走。
她替藺長澤穿好衣裳,這才轉頭看向司徒清閒,歎道,“奉告我,藺長澤是如何忍住不殺你的?我向來冇感覺貳心性好,可自從見到了中間,我算是對廠督刮目相看。”
藺長澤吃癟,臉上一副見了鬼的神情,逗得周景夕表情大好。她桀桀笑起來,捂著嘴前仰後合,口裡斷斷續續道,“如何,你害臊了啊?”她特長指揩去笑出來的眼淚花兒,湊疇昔對他陰惻惻地眯了眯眼,腔調含混,“摸下臉就活力了,藺廠督如此純潔,我之前如何冇發明?剛纔司徒清閒替你施針,衣裳還是我幫大人你脫的呢。”
手腕模糊作疼,他卻冇有半分要放手的意義。周景夕蹙眉,掙了掙無果,隻好認命似的不再輕舉妄動。她抬眼,燭光下是他微挑的眼角,他仍舊衰弱,隻是目光中的森然卻教人不寒而栗。
聽了這話,周景夕的神情有刹時的生硬。不過躊躇也隻是半晌,性命關天,冇有多餘的工夫拿來浪費。是以她吐納了一口氣,眼觀鼻,鼻觀心,垂下眸子,手腳敏捷地將藺長澤胸前的衣裳往兩旁扒拉開,又當真道,“褲子要扒麼?”
腳步聲漸遠,全部屋子再度沉寂下去。玉漏滴答,約莫二更天了,窗外的冷風愈發地凜冽逼人,吼怒著拍打著窗屜子,將院中的梅花捲得漫天飛舞。
“……”五公主的神采很淡定,她看了眼雲霜,伸手托案接了過來,點頭道,“行了,我會看著他吃下去的,你忙去吧。”說完便重新關上了房門。
火光中,藺長澤的麵龐就像一張白紙,冇有半分活力。她雙眸微動,視野落在肌理清楚卻慘白抱病態的胸膛上。大大小小的銀針密麻遍及,每一針都刺在大穴上,但是他還是毫無反應,乃至連睫毛都未曾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