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房門被人推開,小秦公公貓著腰小跑進了屋子,在珠簾外的處所躬身站定,埋著頭謹慎翼翼道,“督主請叮嚀。”
藺長澤仍舊躺在榻上,額上的虛汗還未散儘,半眯著眼審度她,目光卻非常腐敗,冇有半分纔剛醒來的迷濛。森冷陰鷙的眼,如同刀劍,彷彿頃刻間就能將她洞穿。
話音落地,周景夕的麵色稍稍一變。藺長澤側目瞥了她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腔調不鹹不淡道,“五殿下既不肯轟動旁人,那就速速拜彆吧。”
她單手托腮盯著他瞧,俄然歪了歪頭,摸索著伸出右手,指尖劃過他高挺的鼻梁,劃過含混的薄唇,最後悄悄戳了戳他的右臉。
脆弱的燭芯在飄搖,連帶著一室陳列也跟著輕晃。火光跳動在藺長澤的臉上,他斜眼看了她半晌,五指將她纖細的手腕箍得發紅,這才道,“你為甚麼會在這兒?”
周景夕眼色一沉,手上的行動也驀地頓住。但是她很快又規複如常了,手上的行動持續,冇有轉頭,隻是語氣冷酷道,“看來雅主雖長年避世,曉得的東西倒還很多。”
藺長澤吃癟,臉上一副見了鬼的神情,逗得周景夕表情大好。她桀桀笑起來,捂著嘴前仰後合,口裡斷斷續續道,“如何,你害臊了啊?”她特長指揩去笑出來的眼淚花兒,湊疇昔對他陰惻惻地眯了眯眼,腔調含混,“摸下臉就活力了,藺廠督如此純潔,我之前如何冇發明?剛纔司徒清閒替你施針,衣裳還是我幫大人你脫的呢。”
碗裡的藥汁黑乎乎的,氣味刺鼻,一聞就曉得很苦。周景夕嫌惡地皺了皺眉,回身坐上床沿,將手裡溫熱的藥碗遞給榻上的人,“喏,熱著呢,從速喝了吧。”
“誰都不準出去。”
為甚麼會在這兒?她彆過甚清了清喉嚨,視野看向彆處,道,“你身子不好又淋了雨,我料你會大病一場,以是來看看。”
周景夕冇理睬他,兀自解纜坐在了床沿上。側目一望,床上的男人仍舊冇有醒,隻是雙頰垂垂有了一絲赤色,不再像之前那樣滲人。她的目光從那副如畫的眉眼掃過,一起從高挺的鼻梁向下,滑過微抿的薄唇,喉結,鎖骨……
“藺廠督……”她有些艱钜的開口,聲音出乎料想的乾澀,“他如何樣?”
秦祿有些難堪,但是督主之令不敢違逆,隻好硬著頭皮上前幾步,摸索道,“這麼晚了,主子送殿下出府吧……”
她話還冇說完,藺長澤便接過了藥碗將藥汁一飲而儘。她一滯,接著便見他沉著臉喊了聲秦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