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淩撒開手中的摺扇搖著,“如果之前本王倒願與她談談,現在卻已不成能,本王厭透了她,已然做不了君臣。再者遵循月霓凰的脾氣,怎肯屈居人下?她要做的是王,本王若與她談,她定會要本王這個權力至上的位置。”
墨白點頭,“野馬不過一頭畜牲,怎能與人比擬?人之所覺得人,一是因人比畜牲聰明,二是因人有思惟。野馬畜牲性,餓它幾日,又給它一些馬料,吃得半飽加以調馴,做得好又給點馬料,做得不好就不給,反幾次複幾次,再野的烈馬也順服了。可兒分歧,人有思惟,心中有六合,隻要她內心有那股勁兒,你就永久也順服不了她,反而她隻會越來越烈。”
月霓凰拿了個雞腿邊吃邊走,回到椒蘭殿時,見長孫淩一身墨色長袍和一雪衣男人坐在一起,她隻能瞥見雪衣男人的背影,墨發用髮帶繫著,髮質如綢緞般亮麗順滑,氣韻溫潤,如玉如竹,如切如磋,輕風緩緩,墨發微揚,衣袂翻飛,姣若雲霄天仙。
嘭的一聲,香爐被震開頂蓋,香灰飛散,氤氳漫天,塵垢灑滿殿中每個角落。
他一餘暇就批摺子,批累了睡會兒,醒來再批,樂此不疲。
月霓凰道:“你就是不想給是不是?戔戔六百兩銀子,燕王陛下竟也捨不得,算我月霓凰高看你了。”
大燕。
墨白看向進殿的月霓凰,眸中含著笑意,“看來你這個大王在她眼裡也不過是個草民罷了,你的麵子在她那兒底子不管用。”
江寒被香爐裡震出的香灰噴了滿臉,灰頭土臉,隻暴露一雙眼睛來。
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像個君子。
“甚麼六百兩銀子?”長孫淩一臉迷惑,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樣。
長孫淩見她這般不給麵子,眉頭深深擰起,這女人就真不怕被斷指麼?
月霓凰退到青螭鎏金香爐處,靈機一動,一腳踢飛香爐。香爐扭轉而去,對上江寒那掌。
但是君子二字大多講的是品性,而不是一副臭皮郛。
刁悍的內力像一道颶風一樣,逼得人連連後退,如果被這一掌擊中,定然肝膽碎裂。
長孫淩眸中閃過不悅,“你不信本王有這個才氣?本王能順服得了最烈的野馬,還順服不了她?”
“本來陛下記得六百兩銀子的事,我還覺得陛下腦筋被狗啃了,真的健忘了。”
下不過就悔棋,是他長孫淩本人。
長孫淩瞥了眼桌上的棋局,伸出纖長如玉的手給一把搓亂,嘴角出現一抹得逞的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