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隱道:“也不過是後代私交罷了。”
賈雨村認得是甄士隱,也趕緊打恭。
兩人聯袂而行,小廝驅車隨後,到了一座茅庵。
黛玉也有了一個,唸叨:“何勞縛紫繩?馳城逐塹勢猙獰。仆人唆使風雲動,鼇背三山獨立名。”
薛寶釵說著,便唸叨:“溪壑分離,塵凡遊戲,真何趣?名利猶虛,後事終難繼。”
甄士隱讓進,雨村坐下,小童獻茶上來。雨村便就教仙長超塵委曲。
見前麵偈文後又曆敘了多少收緣成果的話頭,便點頭歎道:“我疇前見石兄這段奇文,原說能夠聞世傳奇,以是曾經謄寫,但未見返本複原。不知何時,複有此段嘉話?方知石兄下凡一次,磨出光亮,修成圓覺,也可謂無複遺憾了。隻怕年深日久,筆跡恍惚,反有舛錯,不如我再謄寫一番,尋個世上安逸無事的人,托他傳遍,曉得奇而不奇,俗而不俗,真而不真,假而不假。或者塵夢勞人,聊倩鳥呼歸去;山靈好客,更從石化飛來:亦未可知。”想畢,便又抄了,仍袖至那繁華昌隆處所。
桃花桃葉亂紛繁,花綻新紅葉凝碧。
賈雨村道:“既然如此,當今寶玉的下落,仙長定能知之?”
安琪和賈薔聽出這話是說給薛寶釵聽了,忙拉住寶玉勸說:“你還嫌不敷熱烈麼,這個時候還要來添亂!”
這士隱自去度脫了香菱,送到太虛幻景,交那警幻仙子對冊。剛過牌坊,見那一僧一道縹緲而來,士隱接著說道:“大士、真人,恭喜道賀!情緣結束,都交割清楚了麼?”
隻說那安琪那晚睡去,竟做了一個夢:
憑欄人向東風泣,茜裙偷傍桃花立。
雨村聽了,益發驚奇:“叨教仙長何出此言?”
那寶玉也不睬世人,回身便單獨立在涼亭外,自言自語地唸叨:
賈琛勸道:“既然捨不得,就該彆走纔是。你如許那裡叫做蕭灑,我看倒是我們經常在一起聚聚,比甚麼都要緊。”
雨村聽到這裡,不覺拈鬚長歎。因又問道:“就教仙翁:那榮寧兩府,尚可如前否?”
胭脂素淨何相類,花之色彩人之淚。
一聲杜宇春歸儘,孤單簾櫳空月痕!”
士隱道:“福善禍淫,古今定理。當今榮寧兩府,善者修緣,惡者悔禍,將來蘭桂齊芳,家道複初,也是天然的事理。”
且不說蔣玉菡、賈寶玉、薛寶釵三人與安琪、賈薔告彆,各自乘轎拜彆。
若將人淚比桃花,淚自長流花自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