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微曦時,千錦的嗓子已經有些啞了,腿也忍不住顫抖,他力圖站得筆挺,隻是胸痛氣短,詩句雖是念得順暢,卻早無風味。
淩墨急著迴天山去,這一起來騎馬縱韁、翻山越嶺,至日暮時分已到安溪。從安溪走水路到天山,隻一天足矣。
雲軒微淺笑道:“小夫人不必掛記,他現在乖順多了。”
雲軒“嗯”了一聲:“不足方便可,將餘利七成交於賬上。”
杜百年讓雲軒進屋去的時候,風前過來稟告道:“稟丞相,西宜斐王爺與安郡肅王爺、平州玉郡王昨夜舉旗,要入秋山獵場逐鹿。”
“這是我爹和肅王爺的意義,我這個當兒子的,服從罷了。”斐紹忙退後兩步。
“小夫人有何叮嚀,無妨直言。”
斐紹謝坐,將酒壺放在桌子上,然後在淩墨中間的椅子上,正襟端坐。
天猴子子淩墨、禁軍批示使淩將軍恰是當朝權相杜雲軒的寵妾。
“小夫人晨安。”雲軒微欠身:“請小夫人通報一聲,雲軒給爹存候。”
雲軒忙大聲應“是”,往堂上走去,同時對風前低聲道:“慎言。”
淩墨在驛站的客房安插得很清幽,打掃得也很乾淨,極新的帶著微微香氣的被褥。
斐姓本是杜家忌諱,不過自斐霓帶著斐紹到杜家拜見後,彷彿突破了這個忌諱,連一貫言辭謹慎的小夫人,都提起了斐軒的名字。
“起來講。”杜百年也當明天啥事也冇產生,指了堂下黃花梨的硬木椅子,命雲軒坐。
杜百年瞧著雲軒行雲流水地走出去,不由哼了一聲,這小牲口的皮莫非是鐵打的,倒是經打得很。
“想出去,就走門,鬼鬼祟祟的。”淩墨輕斥。
千錦俄然明白了,本來這位杜雲軒杜丞相竟是在像小孩兒一樣宣泄委曲呢。
“是。”千錦略躊躇,合上賬冊:“商號之利,大於三分。然商號中居空位者多、屍位素餐者眾,故餘利不敷一分。”
推開軒窗,月色下,一院的桂花開得濃烈。
“是。”風前叩首一禮,辭職出去。
淩墨淡淡一笑:“想反?”
雲軒把頭埋在枕頭上:“爹命打的,他們來看有甚麼用。”
“爹金安。朝中出了一些事情,兒子正要向爹稟告。”雲軒規端方矩地叩安,跪在地上,並未起家。
“是。”千錦再應了一聲,強按下心頭狂跳。
“是。”千錦恭應。
千錦給雲軒存候,呈上賬冊:“千錦方纔清算結束,請丞相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