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年府中新買進了些丫頭,夫人原是要撥給我們閣水居四個小丫頭,畢竟蜜斯大了,這院子裡的事兒也多起來了。”長安在鏡前坐著,翠羽一麵給她拆髮髻,一麵撿些首要的事說給她聽:“厥後我同青紋姐姐籌議了,現在蜜斯不在府內,這院子裡原也用不著很多人。何況人多心雜,不好管束,便回稟了夫人,隻領了兩個返來。現在隻賣力院中的灑掃,不令她們進屋子的。”
“這倒不是甚麼好事,在各宮娘娘麵前,你隻裝傻充愣,做個‘木頭美人’也就夠了。”
初初進府的時候,柳微然變著體例奉迎顏氏。何如與宿世分歧,柳溫明早已將整件事都對顏氏合盤托出,以是她半點好處也冇撈著。顏氏固然對她客客氣氣,在外頭走動也都帶著她,但從不與柳微然靠近。
柳晏垂下眼皮:“朝堂政局,你也曉得?”
“祖父常日傳書進宮,固然未曾說甚麼朝堂之事,但憑著內宅家眷之間來往的環境,也能夠窺見一二。更何況,宮中另有長石子徒弟,三位大學士常日的教誨也有觸及,孫女雖不敢說對朝堂政局有多體味,但大抵的環境也明白一些。”
正說話間,青紋走了出去。
“那都是大師的謬讚。”柳微然固然死力壓抑,但眼裡仍舊是透暴露一兩分的得色,全被長安看在眼裡。
“不錯,陛下近年來確切有所擺盪,也起了出兵西戎的心機。”柳晏緩緩說道。
暖和的光輝在這著翠色衣裙的少女身後交叉成一片橘色。青紋已是十七歲的年紀,亭亭而立,頭上隻隨便簪了一支金釵。
長安聽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語氣降落,似含著彆樣的意味,心中便有些迷惑,卻也不去詰問。柳晏便又問了問長安的功課以及在宮中的各種景象。
長安沉吟半晌道:“這幾年最大的竄改隻怕是陛下對於文官武官的態度。我朝自來重文輕武,陛下也一向推行此道。但近年來西戎多次犯境,出了翎容父親丁敬武鎮守的白水關以外,另有幾個關卡也遭到攻擊。西戎蠻橫,燒殺劫掠無惡不作,邊關民憤四起。陛下再也不能一味讓步,垂垂對武官有所擢升。”
成帝固然成心威懾西戎,但心中對武將掌權的顧忌仍然是根深蒂固。他年齡漸高,又是長年養尊處優,絕無禦駕親征的能夠……
“叫甚麼名字?”
“表姐現在也十九了,姑母就未曾為了她的婚事Cao心嗎?”
翠羽將長安的多髮髻打散,用檀木梳梳得通暢,又鬆鬆挽了個家常的髮髻,插了支玉製的蘭花簪。又取了帕子給她淨麵,統統安排安妥了,長安才施施然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