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蜜斯，快些醒醒……”她正待側耳再聽，就被人從睡夢中搖醒了。艱钜地展開眼，入目就是綠衣的滿臉笑容。
柳長安聞言一驚，凝神細看，那叫化子不是彆人，竟然就是她的仇敵，璃王李耀。
柳明月句句話都說在關鍵上，柳溫明伸手指著長安吼道：“胡說！我們柳家是禮節之家，對待下人向來寬宏，你小小年紀竟然就這般狠心，竟然把人給打死了。”
她思來想去，鑒定隻能是柳明月本身下的黑手，弄死了秋水，再去父親那告上一狀。虐打下人，致人喪命，先彆說這事是真是假，單是叫人在外頭傳一傳，長安的名聲也就壞了。
“兄長息怒，長安還是個孩子，哪曉得甚麼輕重，想來她也不是成心的，定是有那心胸不軌的人在中間教唆。”柳明月裝腔作勢地為長安討情：“擺佈不過隻是個婢女，侄女乃是柳府的主子，打死了也就算了，我隻是不幸這孩子命苦罷了……”說著又滴下眼淚。
“蜜斯，老爺那邊來人傳話，要您便可就去書房回話呢。”綠衣俯身到長安的耳邊：“我傳聞是阿誰秋水，冇了。封夫人去老爺那告了一狀，老爺現在正大發雷霆呢。”
柳長安在床上翻來覆去睡得極不平穩，隻感覺恍恍忽惚之間神魂飄零，飄到了一處破廟當中。那廟破敗不堪，兩扇木門早已腐朽，倒在地上結了蛛網。廟裡頭一個衣衫襤褸的叫花子，正捧著一個破碗狼吞虎嚥地嚼著甚麼。
柳明月真是好狠的心，好黑的手。
那叫化子聽了，一把抓住那丫頭的腳，不肯放開。
又安排青紋去客院當中刺探動靜，悄悄探聽秋水的屍身停放那邊。這才帶著玉芽疾步往書房趕去。
到了書房中，果見柳溫明端坐案後，怒容滿麵。柳明月在旁拿著帕子垂淚。
“小懲大誡？現在人都冇了，這還叫小懲大誡？”柳溫明肝火不止：“你可曉得這如果被鼓吹出去，你的名聲就全毀了。我往平常和你說做事要三思而後行，你倒好，半句也聽不出來，那秋水做了甚麼傷天害理之事，你要對她‘小懲大誡’啊？說啊！”
長安不看她，昂首直視著柳溫明：“父親明鑒，女兒本日是懲罰了在書房服侍的秋水姐姐，不過隻是小懲大誡，且已經讓石山把人送回姑母處好生歇息了。”
長安在玉芽的奉侍下穿衣，聽了綠衣的回話，也緊緊擰起了眉。她本日是想尋個藉口把秋水打發還去，也讓柳明月曉得這柳府不是她可覺得所欲為的處所。那鞭子不過是用來責打孩子的，便是再多抽幾鞭，也決不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