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隻要我擋住怪壁虎的視野,逼迫它來節製我,也就相稱於束縛了壽材店老闆,一念至此,我的雙眼彷彿有所發覺,齊齊鎮靜地顫抖起來。我抖擻精力,望向怪壁虎,它的一雙眼睛裡青焰升騰,一股刺痛猛地傳進我的認識深處,頓時便有甚麼黏稠的液體遲緩滑出我的鼻腔。
也就在同一時候,樹人的巨掌已朝它當頭拍下,“砰”一聲,直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響,街燈回聲折斷,燈光寂滅,燈罩的玻璃渣像一陣急雨,撲簌簌落在地上。樹人一招到手,移開手掌卻不見怪壁虎的影子。
赤紅火龍橫貫街巷,燒儘青霧,仰天而起,吐出一聲震耳龍吟,在空中一盤,又化作一隻頭顱大小的赤紅猛虎落回樹人掌中。樹人雙掌合十,但看紅虎越來越小,忽又化作一點鮮紅火焰,消逝在掌中。
我的思惟混亂,本不會多想,這時卻俄然呈現了半晌躊躇。而恰好是這半晌躊躇,給了壽材店老闆一絲機遇,他一聲輕叱,忽有一條青藤好似脫弦的青蛇,纏住我高舉的手臂,拖著我在地上滾了兩圈,又把我提到空中。
“打我!”他竭力抽動嘴角,幾近要吼起來,“我的思路一亂,誰都……誰都……節製不了!”
他的意義我天然明白。怪壁虎通過他節製樹人,隻要我打他的腦袋,讓他思路混亂,也就相稱於堵截了怪壁虎和樹人相同的中樞。這也是目前看來最行之有效的體例,可我恰好不能。我竭力擺脫了童年暗影,不能再跳回坑裡。
街燈驀地泯冇,四棵柳小區的門口頓時墮入一片暗中,這黑暗中俄然升起一團青霧,開初隻要頭顱大小,越脹越大,彷彿青紗漫舞,敏捷覆蓋了街巷。我們頓時被青霧包抄,彷彿置身於一片青色的陸地。
這叱聲雖輕,但隱含古意,金石爭鳴,彷彿是甚麼奧妙的功法。樹人聞聲,雙手掄圓,在胸前合十,吟詠半晌,雙掌微微分開,掌心亮著一點鮮紅火焰,頂風便長,長至頭顱大小,俄然凝成一隻赤紅猛虎,直往青霧撲去。
我微一怔住。
與怪壁虎的爭鬥,彷彿一場悠遠的舊夢。我醒的時候,又是落日銜山的傍晚,滑開裂縫盤布的手機螢幕,我的目光停在主螢幕的日期上――離商定的時候另有三天。
壽材店老闆雖不是我如許的凡夫俗子,但怪壁虎的瞳力彷彿過分於強大,在乎識爭鬥中,逐步占了上風。樹人也彷彿直接被怪壁虎所節製,遲緩轉過身,向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