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誰女人也在悄悄地看著諾曼，長袍垂落在身上，袒護住曼妙的胴體。
然後，他的手落到了這女人的臉上，將她處於黑暗中的那半邊臉頰悄悄捏住，掐起一小片皮肉來。
夢裡的聲音很多，天空火海翻滾的咕嘟聲，遠方傳來的不知甚麼植物的奇特吼聲，盔甲兵士們的號令聲，天上長袍飛人墜落時的慘叫聲……但是諾曼在內裡說不了話。
腳下，空中在閒逛、皸裂，扯開一條一條的裂縫；身邊，身穿盔甲的兵士們在奮力地嘶吼；不遠處，房屋在成片地傾圮，蕩起漫天灰塵；天上，穿戴各種色彩長袍的人在翱翔，不斷有人帶著痛苦的喊聲墜落下來……
他們就像兩個孤傲的靈魂，一次又一次地冷靜諦視著對方，看著對方一點一點地長大，然後一次又一次地擦肩而過。
氛圍中滿盈著刺鼻的味道，像是硫磺，同時暴風盪漾，吼怒不止，不一會兒就把這類味道帶著遠去，卻把另一種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帶來。
他終究觸碰到了她。
諾曼還記得，在那最後一次的夢中，小女孩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女人，模樣他都還記得。
他即便拚儘滿身力量也發不出聲音，而阿誰小女孩明顯也是一樣，以是他們即便在夢裡已經相遇過很多次，但每次隻能相互看著，向來冇有說過一句話。
但是在這個夢中，有一個例外。
還差著一步的間隔。
就像偷吃到了雞的小黃鼠狼。
那是一個小女孩。
而現在，他終究做到了。
每一次本身伸脫手去嘗試觸碰她的時候，她都隻是溫馨地站在原地，任由本身做著各種嘗試，甚麼也不做，隻是溫馨地看著本身，然後比及諾曼在一次又一次偶然義的嘗試過後頹廢、放棄，沉默對峙，最後再擦肩而過。
十幾年的遺憾，膠葛心間的執念，身為同類的認同感，在這一刻十足獲得了滿足，人生都彷彿美滿了。法師，貴族，這些一向占有在諾曼腦筋裡的東西臨時之間也十足從他的腦海平分開。
除了火海，另有雷電。
諾曼記得，他小時候做這個夢的頻次很高，但是跟著他的年事漸長，倒是越來越少做這個夢了。而比來的一次做這個夢，已經是將近一年前的事了，當時候老諾曼還冇有死。
諾曼在夢裡到處奔馳的時候遇見過她很多次，他能瞥見她，她也能瞥見他，可惜他們向來冇有說過話。
他的右手還抓著酒杯，杯口卻已傾倒，麥酒正從內裡潺潺地流出來，滴在地上，化了開去，成一小灘，他卻未曾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