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起得晚,等她趕到控戎司時,南玉書已經動員部下千戶出去處事了。徐行之等幾個站在廊廡底下,百無聊賴間對插著袖子曬太陽。彆瞧太陽寡淡,照在身上倒是暖洋洋的。正高談闊論著,見她一露麵,忙放下話頭正色迎上來,壓刀說:“屬劣等昨晚爬上公主府牆頭看了一遭兒,公主陪房的嬤兒們都搬到二門裡頭當值了,想是怕鬨鬼,給暇齡公主做伴。”

銀河倒不感覺時候難過,明天來也是例行公事,就算公主不見,該如何辦還是如何辦。這麼多年,鮮少有工夫曬曬宮外的太陽,和樓越亭說話,說說小時候那些趣事啊,談起之前的光陰,隔著山海似的。

局外人或許看不明白,宿家和簡郡王府多有來往,為甚麼緊急關頭捅刀子?因為宿家需求一個契機,回到“中正”的態度上來。霍青鸞的氣勢太盛,比來鼓勵立後的人也越來越多,看天子的模樣隻怕對峙不了多久了。真讓左昭儀如願,今後想拿捏他們母子就會越來越難。關於時勢,宿家人看得很透辟,甘心拔擢母家人丁薄弱的敏郡王,也不能成全那位過河拆橋的簡郡王。莫說甚麼兄弟交誼,大統麵前皇位纔是真格的。先由她父兄拉攏敏郡王,她再壓一壓簡郡王的風頭,一方麵太子跟前能示好,二來諸皇子之間也好持續保持均衡。機會尚不成熟的時候,均衡纔是悠長之道,不然離兔死狗烹可就不遠了。

江城子靠著牆根兒抬頭看,拿肩一頂金瓷,“你猜猜我不消借力,能不能一氣兒蹦疇昔?”

她怔了下,曉得傳言誤人。換了誰對這事獵奇,她都懶得理睬,但那是越亭,她感覺該當有個交代。

她搖點頭,“吃了返來的。”葉近春服侍人算是經心極力了,怕她吃不慣衙門裡的粗茶淡飯,特地上外頭給她買,暖在懷裡抱進衙門。她是金尊玉貴的女官, 和那幫糙老爺們兒天然不能同論。

他點了點頭,“這是你端莊承辦的第一樁案子,海哥也不放心,叫我過來看看。”

她任她施排, 迷含混糊今後一仰,“主子爺今兒膳進得好不好?”

幸虧葉近春有眼色,他讓人把肩輿抬過來,嗬著腰道:“大人上轎吧,公主府在缸瓦市那兒,且有程子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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