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控戎司第一任錦衣使,又是出自我東宮,要服膺一言一行關乎我東宮麵子。好好當差,為皇上效命,如果秉公枉法廢弛了東宮名譽,我再疼你,也容不得你,曉得了?”
這是多麼的明察秋毫, 竟然被他看出來了!銀河雖認同,卻毫不躊躇扮出了一臉不測,“臣向來不敢對主子有任何牢騷,臣在東宮掌事這麼多年, 主子懂我, 我不是閨閣裡的女人, 不興忸內疚怩那套。主子說和我有染, 那我就和主子有染。彆說頂缸,就是假戲真做,我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職上犯了錯誤,那是大忌諱,特彆這類貼身使的東西,冇有往小了說的,隻要發落,連累的必然是一大片。魏姑姑感到驚駭,她在尚衣局乾了十來年,一貫順順鐺鐺,時候長了不免鬆弛。現在呢,事兒一旦犯起來,連活命都難,其他的,諸如甚麼職務俸祿,那是連想都彆去想它了。
他起家,漸漸踱到了花梨木卷頭案前,從案上拿起一份公文,轉手遞交給她,“這是你的任狀,控戎司設副批示使,從明天起,都城官邸女眷大小案件都由你掌管。”
“但是這份福分壞了你的名節,你內心痛恨我, 我曉得。”
大紅漆盤上疊得鋒棱畢現的朝服呈上來,暗影裡的人方徐行挪進光帶。她微微側過臉,燈下的麵孔白得瑩然。抬手查驗每一個邊角每一道縫,主子的冠服,從裁縫直至送進東宮,需求顛末無數層遴選,越光臨了,越不敢粗心。
“都是熟悉的,大可不必。”上頭人的聲氣兒倒變了,分外溫暖起來,“底下人自作主張,姑姑失策,雖不該當,但罪惡不大。如許吧,當值的宮人上掖庭局各領三十板子。姑姑呢,禁足十天,罰薪半年,小懲大誡也就是了。”
袖籠裡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她垂首道:“臣覺得過程不首要,首要的是成果。控戎司如果是六扇門那樣的衙門,也不能令文武百官聞風喪膽。”
一片琵琶袖悄悄搖過,頭頂上飄下個酥柔的嗓音,“魏姑姑,你聞過迦南的味道嗎?”
這話就說得傷豪情了,她在控戎司承辦過幾起案子,手黑了點,也是為了順利完成差事。宦海上的油子,你和他好言好語,他同你和稀泥,彆說她,就是南玉書也是用的那種體例。如何男人能刑訊逼供,換她就不成?
銀河接了任狀叩拜下去,又有些狐疑他是否發明這差使是左昭儀保舉的,不便利密查,便冇有多餘的話,不過一句“是”,答得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