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翰止住步子,回身坐到一旁的實木圓凳上,麵色有些焦灼。“傳聞是落了水?這到底是如何回事?身邊服侍的人都是活瞎子嗎?”

當蘇霽華回到春悅園時,夜色已經很深。李府內的宴席也早已撤去。朱婆子麵色丟臉的守在正屋門前的厚氈處,看到被梓枬攙扶而來的蘇霽華,陰陽怪氣的道:“大奶奶真是命好,一屋子的人不消晚宴去尋您。”

賀天祿替賀景瑞拿了大氅來披在身上,賀景瑞低頭掩唇輕咳一聲,聲音微啞。“偶感風寒,還望章公子莫見怪。”

“表哥,不關梓枬的事,是我自個兒不謹慎。”沐浴結束的蘇霽華攏著襖裙自左室走出,青絲挽起,暴露白淨脖頸,白玉肌膚上浸著粉嫩水汽,眉眼散開,氤氳如桃花粉瓣,盛開在寒雪當中。

蘇霽華屏息凝神,一點點拉著麵具邊角往下挪。

“二孃舅,李府來尋人了。”賀天祿朝天闕施禮道。

蘇霽華呆呆蹲在那處,一旁的梓枬替她端了熱茶來。“大奶奶,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將琉璃燈掛在艙頂,章宏景躊躇了一下,撩起寬袍落座於茶案後。

“我方纔不謹慎落湖,幸得大司馬相救,你去喚梓枬來。”實在是冷的短長,蘇霽華說話時聲音哆顫抖嗦的連音都接不起來。

蘇霽華抬眸,看向章宏景。男人戴著麵具靠在艙門口,彷彿睡著了。

蘇霽華伸直在榻上,梓枬替她尋了個手爐捧在懷裡取暖。

章宏景似有發覺的輕皺眉,蘇霽華一驚,手臂一抖,那麵具便扯著背麵的繫繩直接拉扯了下來。

“你說真的?”蘇霽華瞪著一雙眼, 綁著繡帕的手掌暗蜷緊。

章宏景皺眉回身,命人去尋梓枬。

蘇霽華下認識的今後退了一步,梓枬從速將人攙扶住,“大奶奶,但是身子不適?”

羅翰麵露躊躇,細細叮嚀蘇霽華後,纔不放心的分開。

梓枬正在替蘇霽華倒茶,蘇霽華按住她的小臂製止其行動,然後謹慎翼翼的自榻上起家。

“外頭是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固然賀景瑞是馳名的君子,但說出去不免不好聽,並且她還是個孀婦。

放緩了幾分聲音,羅翰道:“我不是要責備你,隻是這雪天路滑的,如何也不看著些。”

梓枬碎碎唸的嘟囔了幾句,從速出屋去叮嚀丫環婆子燒熱水,端炭盆。

“老子叫天闕。”天闕皺眉, 說話的聲音驀地又粗啞了幾分。

天闕翻開眼皮,聲音懶洋洋道:“關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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