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一肚子的肝火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把撐起家子隔著窗子大聲道:"二少奶奶便是要議事也該諒解我這身子病著,難不成還要人抬了我去?先前二少奶奶病得重時,是爺叮嚀我代為打理,這會子卻拿我來作垡子,怕不是要生生逼死了去?"她可不怕冬雪說給衛快意聽,一個冇人看重的正房,又未曾拿住她的把柄,能把她如何樣。
秋棠聽得問話,忙回道:"婢子身子已經無事了,勞奶奶掛記,這就該返來服侍著。"
衛快意自銅鏡裡瞧了她一眼,倒是對春香道:"用那套累絲的頭麵。"
待頭麵都簪好,換了一身杏紅纘絲緞麵比甲,硃紅纏枝蓮馬麵裙,鏡子裡的衛快意看起來大不一樣了,連本來慘白少赤色的臉上都像是多了幾分鮮豔,頭上灼灼生光的流蘇頭麵更是顯得華貴。
隻是正房裡紋絲不動,一點兒動靜也冇有,隻是春香打了簾子出來,冷冷掃了一眼院子裡的人:"都安生等著,再有喧華轟動了少奶奶的,立即趕了出去。"這才消停了下來。
還是春香先開口,低低切切道:"少奶奶,院子裡隻得這幾小我服侍,要不要婢子去前院喚了夏荷返來?"她畢竟有幾分擔憂,夏荷但是去前院幫著二爺籌辦聘禮,如果教二少奶奶曉得,隻怕要氣壞了去。
隻是春香進了房時,衛快意倒是懶懶靠在小榻上,吃著送來的湯藥,嘴角帶著一絲調侃的笑:"院子裡的人都齊了,這會子還不見西廂那位,隻怕是鬨著不肯過來吧。"
衛快意倒是眉眼也未曾抬,隻是淡淡道:"不急,讓她先在前院服侍著,過些時候再來也無妨。"又道:"時候不早了,打發人把院子裡丫頭婆子都喚過來,我有事要叮嚀。"
冬雪忙應著,隻是才走兩步又聽到衛快意的叮嚀:"去把胡姨娘請來,先前但是說過了,她得在中間幫襯著,不成怠慢了。"
秋棠低著頭,跟在冬雪身掉隊了房來,不言不語地跪下,輕聲道:"給奶奶存候。"
她卻也不回絕,隻是移開目光去,聲音溫潤親熱:"倒也不急於這一時,一會子讓人請了大夫來替你瞧瞧,如果無事了再返來服侍也不遲。"
秋棠本來惶惑的神采和緩了很多,她昂首悄悄看了眼衛快意,這才道:"婢子謝過少奶奶。"辭職下去了。
她這才漸漸轉過身來,看著跪在跟前的秋棠,還是是昔日裡平常的笑容:"是秋棠呀,身子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