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記得清清楚楚,昭美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天仙似的臉上那笑,比哭還要丟臉。
剛說了“你放心”三個字,一轉眼安然的彆扭勁兒又上來了,“你已經是這宮裡的姑姑了……我還是個司役。”
側門這裡冇個避蔭處所,連牆磚都曬得直烤人,安然正站在中間,額頭上細細地冒出很多汗珠來。折柳取出塊帕子,快走幾步,朝著他胸膛丟疇昔。
本來太祖爺初初打下江山來的時候,這宮裡的端方也是很嚴的,彆說是這彼蒼白日的,就是早晨擅自交通也要冒了被打死的風險。隻不過這宮裡宮女寺人不下兩萬,主子卻纔那麼幾個,總有管不到的處所,近幾位皇上又多貪歡吃苦,宮裡的端方更加疏鬆了。到現在,就保持菜戶也成了半公開的事情,有那司禮監的爺爺們,連不受寵的小嬪妃也是摸得的。
安然四下裡一看,把折柳往中間拉了一拉。他手裡又熱又滑,已是出了一手汗,折柳卻冇涓滴嫌棄,反而用力握了握。
淑妃這是想和她伶仃聊聊?說不得要問起昭美人的事情了。
折柳一扭身子,離了安然一步遠,“這幾天端熹宮裡難過著呢,你莫來逗我!你既已給了,就好好跟著典簿大人吧,這宮裡頭寺人們的派係多著呢。我瞧著,就算這位司正大人一時不對勁,多數也不會扳連彆人。有人汲引你,就好好做!”
淑妃娘娘脾氣更加不好,就連第一對勁的芍藥也被罵了幾次。折柳端茶送水的時候,也趕上幾次。
將將要走到門前,卻俄然跑過來了個小宮女,“折柳姐姐,內裡有個小火者找您,他說是您的老鄉。”
直殿監本是掌管各殿及廊廡灑掃之事,是最不好出頭的地點之一。就算是升了司役,也還是掌管各殿灑掃罷了,故折柳纔有此一問。
她麵前最要緊的事情,倒是下次皇上來的時候,端著茶水從速去露個臉――鳳蝶和她透了底,皇上曉得她被支去折海棠,確切不悅來著。本來說好的要在這端熹宮用哺食也冇用,直接就走了。
這兩天像是下了火一樣,氣候一下子就熱起來。偏淑妃又雙身子不好用冰,隻好幾個大宮女排了班給她打扇,又在正殿四周不竭用水洗那牆壁。
當年還在她家的時候,街坊四鄰就都說安然長得好。現在進了宮,麪皮更加的白了,看著倒是更漂亮了。
“白癡……你倒是到側門那陰涼處所站一站啊。”見到安然手忙腳亂地接住那帕子袖了,折柳這才感覺太陽方纔照在身上,把方纔宮裡的寒氣都曬得熔化掉,“你藏甚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