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豫?”千尋迷離地抬頭看他。
李隨豫低低地“嗯”了一聲,道:“如何一小我跑來了這裡,不冷麼?”
千尋笑了,舉起手上的簪子遞到李隨豫麵前,道:“喏,就是這個。我瞧念奴女人甚是喜好呢。”
“冷啊,可你不睬我,那樣彷彿更冷些。”千尋醉了,說話帶了長長的尾音。她感覺腦袋沉極了,彷彿有千鈞重。“你活力了吧。”
這酒入了喉,便立即燒了起來,一起燒到了她內心。
她說著,又伸手去摸桌上的酒杯,卻隻要被李隨豫喝乾了的阿誰。李隨豫不睬她,板了臉一同看著外邊的歌舞。
千尋將碧玉簪子在指間轉了轉,忽抬頭看向李隨豫,道:“如何辦,小侯爺,你的碧玉簪子被我贏來了,你卻要拿甚麼賠給人家呢?”
李隨豫微微皺了眉,道:“梅花青的後味要更重些,你這是梅花醪,混著仲春白喝,再壯的男人都擋不住。”
……
他伸手虛虛一攔,道:“不忙走,我讓人去回了,說你本日在我彆院宴樂,脫不開身。”
裴東臨看了眼熟睡的千尋,笑道:“現在就在你房裡。”
念奴內心惦記取碧玉簪子,可瞧著小侯爺一張烏青的臉,腳下便踟躇起來。
裴東臨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身上沾著的枯葉,道:“這便完了?”
千尋低了頭,伸手摸了摸地上的雪,雪卻被她手上的熱量熔化了。
李隨豫悄悄地跟在她身後,也不喊她,也不去追,始終隔著一丈的間隔。
她又伸手去摸酒杯,摸到了纔想起酒已經冇了。
千尋抹了把臉,看向李隨豫,道:“裴東臨說那是你娘留給你的。”
可當她踏入亭榭時,卻見小侯爺身邊已坐著個白衣女子,麵龐姣好卻多少有些平淡,神情懶惰得不像是個討喜的陪客。
李隨豫出了亭榭,卻不見了千尋的蹤跡。他在莊子裡走著,籌算將周彬叫出來一同找找。才靠近竹林,卻見千尋正在一片覆了薄雪的竹枝底下站著,身上的月白衫子垂在地上,腦後彆著的青絲微微閒逛。
她的鼻息悄悄吹在他的臉上,帶著苦澀的酒氣。她謹慎翼翼地吻住他的嘴唇,手臂緩緩地掛上了他的脖子。
她俄然動了,跌跌撞撞地往竹林裡走去,走得不算快,還時不時地扶一下身邊的竹竿。
裴東臨拿著簪子,走到念奴身前交給她。念奴心驚膽戰地瞧了瞧店主,到底還是收了。她探頭看向千尋,籌算好好道個謝,哪知千尋已自軟墊上站起家,晃閒逛悠地往亭榭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