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過兩隻夜光杯來,傾斜酒瓶倒出一線透明的酒液來,一時候酒氣彌散,帶著淡淡的甜美和暗香。

念奴心想,這碧玉簪子恐怕真是有去無回了。

裴東臨引著千尋進了酒宴,揀了一處臨水的亭榭落座。

那紈絝手上一頓,循聲昂首望去,道:“喲,這位女人,圍骰賠率但是大了去了,卻不知你有何賭注?”

裴東臨說著,平空畫了個圈又指了指劈麵的水榭,也不明說“這麼一出”是哪一齣,到底是聚了狐朋狗友來廝混,還是找了鶯鶯燕燕的來勸酒。總之,便是這麼一出了。

裴東臨一打摺扇,非常俶儻地轉向千尋,道:“本日方公子他們幾個說要坐莊開個賭局,我一忙差點就忘了下注。海棠女人,你要不要隨我去看看?弄法簡樸的很,三枚骰子賭大小。”

裴東臨聽了,眼中立即冒出精光來,舉杯向她一敬道:“妙啊!冇想到海棠仙子竟是同道中人,這仲春白雖是白葡萄所製,用的水倒是從雪山頂上取的。五年前我釀這酒時,跑遍了舒倫山的大小山嶽,最後千辛萬苦地爬上影照峰去采了最高的雪水。回家後卻被我家老頭狠狠揍了一頓,說是玩物喪誌呢!他們呀,都不曉得這酒的妙處。”

裴東臨還要給她添酒,一晃酒壺倒是空了。他將那白玉酒壺托在指尖悄悄一轉,忽高呼一聲,用扇子一敲額角,道:“哦喲,差些忘了!”

千尋搖了點頭,兩眼掃向底下的一處賭桌,道:“賭寶這等遊戲,也就桑丘喜好,冇甚麼可看的。”

裴東臨再看千尋,她正眼觀鼻鼻觀心腸啜著最後一點仲春白,似是全然不體貼這天井中的事。

他這話音剛落,就見千尋拋下件物什來,噹啷一聲掉在賭桌上,剛好落進了圍骰的格子裡。紈絝見那物什竟是枚上好的羊脂玉佩,上麵還刻著隻白澤獸。他是個識貨的,哈哈一笑,正要昂首問她賭的甚麼點數,就聽她已然說道:“二五六。”

紈絝笑道:“本來是裴東臨你調撥的,我看你是輸定了,以我自打孃胎起搖骰子二十三年的功力看,這把圍骰該押個梅花豹子纔對。”說著,他撇臉努了努嘴,對著桌上的農戶注道:“農戶通吃,你們呀,都輸定了!”

世人玩得歡了,也不忘向著天井中高台上翩翩起舞的伎伶喝幾聲彩,或是拋上些貴重的纏頭,好不熱烈。

裴東臨說罷,千尋果見那穿了桃紅衫子的念奴自水榭中出來,手裡還拿著支碧玉簪子。她一起擠到賭桌旁,也不知同那幾個公子哥說了些甚麼,手上的簪子便放到畫了格子賭桌上,像是鄙人注。等放妥了賭注後,她便轉頭看向了亭榭中的李隨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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