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隨豫奇道:“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兒?”
千尋一愣,垂下眼眸,半晌後她抬眼看向阿淩,笑道:“我師門中人都是貪玩之輩,遊戲人間以清閒自居,經常忘歸。彼時,你卻要去那裡找我呢?”
李隨豫看了千尋半晌,微微一皺眉,到底還是挪步去了屏風前麵。
阿淩不答反道:“阿尋,他們說你殺了人,我不信。我本想去衙門找你的,但大哥不準我去。傳聞進了衙門都要挨板子,你有冇有捱打?”說著他俄然探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大包藥品來,塞到千尋的手中。“這些都是我平時用的金瘡藥,另有活血化瘀的,特彆好用。阿尋,你如果痛,我就陪著你說話,保管你不痛。”
千尋隻覺好笑,拍了拍他的背脊,道:“這兩日雖知你在梁州城中,卻也冇來得及去看你,你同你大哥還好麼?”
他微微一頓,接著道:“想想自天門山以來,我們相聚的光陰寥寥,倒讓我分外記念當時墜下瀑布被困山洞的景象。”
千尋掂了掂那匕首,讚道:“說是充數,恐怕你也費了很多心機,連分量都相差無幾。”
李隨豫道:“我命人去嘉瀾江上的石橋找過,倒是那裡都不見你那把防身的匕首。我想你出門在外,身上帶的東西本就未幾,凡是帶著的,想必都是用得非常趁手的東西,便找了這把匕首來充數。”
李隨豫將手中的梨木梳子擱在桌上,籌算去門前看看。這般拍門的,天然不會是周楓,不然早就出聲申明來意了。不是周楓,更不會是府裡的其他暗衛,那來人要找的,就該是住在此處的千尋了。這麼晚了來找千尋,卻冇有轟動掃雪廬外的保護,難不成是蕭寧淵?
千尋被那人撲得踉蹌,卻笑道:“阿淩,工夫見長了,翻牆的本領竟連隨豫也騙過了。”
阿淩點了點頭,道:“阿尋,你曉得的,我爹就是韓雲起將軍。他死在了疆場上,卻有人誣告他通敵叛國,有人說他帶兵倒黴。他死了才幾天,我娘便帶著我離家迴避追殺。他們都覺得我還小,甚麼都不懂。但我內心很明白,我爹和我娘都是被人害死的。當時候你問我為何要去臨川,我冇說。實在臨川有我爹的故舊,我們本就是想去那邊找人刺探邊關的事。”
“你平時會用這麼多藥?你大哥會打你?”千尋忙問。
李隨豫漸漸喝著那杯中的熱茶,一邊看千尋謹慎翼翼地將那匕首彆到了腰後。他俄然明白過來,也許給她自保的力量,遠比要事事代庖更讓她感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