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昊聞言,心知卓紅葉是盤算主張要讓李隨豫背鍋了,他隨即轉向了一旁的嚴三金和辛十三。這嚴三金方纔已經說了,嚴小子的事叫李隨豫出過力,那這茶想必也是喝定了。辛十三呢?因他兒子辛彥之事,這孫辛兩家早就撕破臉皮了。他巴不得孫昊吃癟,這時候天然也不會援助孫昊。
孫昊鬨不清這李隨豫是不是真傻,可若這時候叫他代替了會主之位,他孫昊的打算便要大打扣頭了。此來梁州,他得過承諾,隻要能將姚羲和拉上馬,這天下糧倉的位置便非他莫屬。他背後的那位主顧確切說過,天子存了心要治這天下糧倉,多數也是因了姚羲和的原因,她和高裕侯李守仁是先帝舊故,天然做不了天子的親信。天子想要收迴天下糧倉這個荷包,順帶敲打這功高震主的高裕侯府。他孫昊天然不傻,他隻要來將這梁州的水完整混淆了,到時候借力打力,借了天子的刀斬落高裕侯府,再借崔佑急功近利之心,保他安身商會,他便不愁拿不下這會主之位。
說著,孫昊乾脆站了起來,一指劈麵的卓紅葉,道:“卓老頭,現在不是裝死的時候。你倒是給句話來,我天下糧倉的端方何時變了,能叫這麼個無能的後生小子來主事?這些年來,你是看到的,老孫我幾次三番的同夫人說,讓這李姓後輩出來見見世麵、學學本領。可他幾時領過情,想到過此中的短長乾係,儘想著玩樂,全由著姓姚的牝雞司晨。老孫我當年是跟著老侯爺李守仁纔來了天下糧倉的,可向來冇想過要屈居一個女人之下。可咱小侯爺倒好,幾日前好不輕易在商會露了麵,卻為了那姓蘇的女人半途跑了!卓老頭,另有老卞,你們摸著知己說,這茶是喝得還是喝不得?”
李隨豫立在一旁,接過主子遞來絹帕將衣袖上濺到的茶水擦淨,一揮手又讓人重新端了茶盞過來。孫昊的這番話說得非常刺耳,他卻像是隻字都未曾入耳。
卞雍聽罷,接過他手中茶盞,一飲而儘,笑道:“隻是問問夫人的病情罷了,你卻同我吊這些書袋。卞某平生貪好玩樂,剛好懂些投機的手腕,既然承蒙老侯爺不棄,得了個會老的名號,天然不敢孤負他的囑托。小侯爺如果不棄,叮嚀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