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就一間簡樸的屋舍,並無窗戶,四周用石牆砌著,刷了層白灰。屋前獨一的鐵門上掛著把大鎖。

約莫到了飯點,妙衣才姍姍來遲。幾位從人端了清蒸鱖魚、醋溜鱔絲、雞湯豆苗、芙蓉蛋花、蓮子荷葉羹上來,想來是曉得千尋病了,隻做了些平淡的家常菜。擺好了飯桌,從人們退了出去。一身著藕荷色裙裾的伶人走了出去,手裡抱著把古琴。在千尋麵前盈盈一禮,就在一邊擺琴。

千尋皺眉站在草堆邊上,細細看著她身上的傷痕,等她完整不動了,才輕聲問道:“阿玖,到底產生了何事?”

千尋聽了,深思著邈邈那邊約莫是不消本身再去答覆甚麼了。轉念一想,她向著妙衣道:“明日我需向梅娘告彆,走前還想向邈邈稱謝,讓她明日一早來一趟吧。”

入夜後,天空下起零散的細雨。雨聲滴滴答答,催人好眠。

彷彿有很多東西已經呼之慾出了。千尋隻是有些不明白,阿誰叫隨豫的報酬何會摻雜出去。她問了妙衣,兩日前分開的恰是那批梁州來的客人,都是些大族後輩。阿淩隻說第一次摘的伽藍偈被他拿了去,纔去找了第二朵。不想竟這麼巧,兩次都被他趕上嗎?他第一次拿走了伽藍偈,第二次卻冇有,這又是為甚麼?

飯後,阿淩也似是想起了邈邈,提及了幾日前在微風軒外見到她的場景。他不太歡暢地抱怨道:“我好不輕易才探聽到,那人是住在微風軒裡,隻是半天都找不到。可巧碰到了邈邈,她卻自顧自跑了,喊她也不睬人。”

屋子裡烏黑一片,劈麵而來潮濕的黴味讓千尋皺了皺眉。無星無月的夜裡,隻要雨水滴滴答答的聲響,間雜著草叢中的蟲鳴。阿玖掩上了鐵門,這讓室內的氛圍顯得更加沉悶,千尋隻覺身上有些黏膩起來,斯須間竟捂出了一身汗來。她站在離門口不遠的處所,等著阿玖行動。

千尋想著,從腰後摸出了一把薄刃的小巧匕首,尋了個小瓷瓶,將伽藍偈的花瓣、花萼和莖剔了下來,隻留了尚未健壯的部分,塞進了瓷瓶中,又將帶著花粉的絲狀蕊放在燭火上幾次烤著。

燕子塢麵朝廣袤的碧水湖,背靠著連綴的山丘。今後處放眼,模糊能看到遠處的烏黑一片的湖麵。回身可見燕子塢背後的山巒隱在黑暗中,構成了曲線的表麵,隔開了夜裡的天空。整片要地裡,星星點點亮著幾處燈光,一些小的亮光在林木與閣樓間忽隱忽現,緩緩挪動,似是巡夜的保衛。幾日前的曼陀園就在東北角的一處高山上,遠遠看去,仍能辨出暗紅色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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