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豫本來看著堂上,聽他如許說,轉頭瞥了一眼他濕答答的手指,略微搖了點頭,不再理他。裴東臨瞪眼瞧著他冷酷的神情,隻道他不信這葡萄真甜,正要開口再誇上兩句,忽聽堂上又是一陣鬨鬧。那姓嚴的青年已收了劍,底下世人大聲喝采。那方下巴的青年也哈哈一笑,道:“嚴少爺練得當真威猛,莫不是要學人蔘軍報國,馳騁疆場吧?”
阿瑤聞言一笑,施禮謝過世人部下包涵,起家正要去尋伶人說曲,卻見到了坐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邈邈。一時髦起,她向著那邊說道:“呀,瞧我見到了誰!”
另一人已搶先笑道:“嚴老爺就這麼一個兒子,哪捨得你為國捐軀。”
裴東臨尚未答話,就聽身後的樹叢裡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循聲看去,忽見不高的黃楊木間探出顆頭來,一小少年爬了出來,站在草叢裡拍了拍身上的灰色袍子,上麵沾了很多紅色濕泥和細草。大抵清算了一番後,他直起腰板,驚奇地看著麵前似是在膠葛的兩人,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回身正要走開,忽又轉頭細心看了看那女子,“咦”了一聲。
“如何走了?跟我歸去,我給你尋個大夫。”裴東臨緊緊抓著她,隻覺她身子薄弱,卻有些倔強地抵當著他的監禁。
隨豫聽了,無法點頭,道:“人是你找來的,你喜好就好,何必來埋汰我。”
這話一出,其他世人也跟著起鬨,紛繁讓出了一片空位。一個機警的小廝已向舞女借了把未開刃的長劍,遞了上來。那姓嚴的青年毫不扭捏,拿了劍掂了掂,似是嫌劍太輕,四下一望,似也找不到更好的,便在原地抖了個劍花,已霍霍生風。世人立即喝采。
邈邈自見了那小少年後,有些怔愣,見他向本身看來,吃緊向後退了一步,剛好掙開了裴東臨的手。她有些鎮靜地彆過甚,回身踉蹌地跑了起來,按在額頭上的帕子掉了下來。
本來另有些氣悶的世人忽見有機遇教唆才子,立即七嘴八舌說了起來。有說跳鶴舞的,也有說再看鶴舞少了新意。籌議了半天,感覺既不好為了尋樂子讓才子過分難堪,又不能等閒放過這麼個機遇。終究,方臉青年笑著說道:“阿瑤,跳個你最不特長的舞來。你跳鶴舞時,我們可插不上話,現下恰好能夠品鑒品鑒。”
裴東臨有些不解,正要追上去,就聽身後那小少年喊道:“是邈邈!喂,你彆跑呀!快帶我去微風軒,我不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