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一人催馬靠近,到了與車齊平時,輕咳一聲,開口道:“蘇女人,火線便是溧川廬楊城了,我看天氣不早,本日便在此下榻如何?”
耳邊琴聲又起,角音平和,錚錚淙淙催人入眠。琴聲以外,馬蹄滴篤,車軸吱呀,搖搖擺晃地布簾映於麵前,千尋這纔想起還在趕路。
“哎――”千尋看了看馬車,無法地衝邈邈一笑,道:“罷了,不必管他,此處人多,先去東三街找了堆棧再說吧。”
石上有一人持劍起舞,身姿靈越,劍光班駁。黑影如青燕般掠於水上,起落間劍尖劃過水麵,挑起剔透的水花,灑向水榭。
極月還是低頭看琴,手中輕撫新弦,撥出幾聲清脆的聲響,弦絲振動,餘音綿長。
這些本來都是各派的私事,卻架不住沈南風的俠義心腸,竟帶著武林盟的人四周馳驅,希冀早日停歇了肖重吟一事,還各派一個安寧。哪知肖重吟暮年在武林盟長老閣的職位,也讓武林盟的威望打了扣頭,乃至另有勸沈南風整肅武林盟的。總之,這一個月裡,江湖上多的是剪不竭理還亂的爛賬。
忽聽人群中一聲驚呼,一女子喊道:“有賊!那賊偷了我的荷包!”
兩人回到馬車邊,千尋乾脆一手牽了沈伯朗的坐騎,一手牽過馬車,找了個路人簡樸問過,便向前走去,卻並未重視到,就在她回身的刹時,一身著藍布衫的人也閃入了細巷。
千尋點頭,放下車簾,看了一眼方纔還在撥絃的邈邈,此時正體貼腸看來。她將手上琴放起,架了壺水在暖爐上溫著。千尋接過她遞來的絹帕擦去額上的汗,入迷地想起了三日前的事。
那人見極月不語,乾脆屈膝蹲下身看她調絃,四下寂靜,唯撥絃之聲時起時落。
沈伯朗點點頭,剛要縱頓時前帶路,眼角瞥見千尋少了赤色的臉,又問道:“女人麵色不好,但是車裡暖爐不敷?”
千尋點頭,卻並不上車,笑道:“走吧,我們步行疇昔。坐了一天的車,骨頭都要散了。”
邈邈端了盞熱茶來,塞給千尋暖手。一個月來,她手上的傷倒是好全了,行動也利索很多,除了不能開口說話,統統同凡人無異。盈袖幾次擠兌她,她卻一概低了頭任罵。盈袖一走,她便候在千尋屋外,彷彿盤算了主張要做仆婢。此番出門,盈袖被千尋留在了敬亭山莊顧問沈南風,卻冇有反對讓邈邈跟著照顧千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