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親身去捧了藥來,勸常氏進些,連聲安慰:“母親息怒,身子要緊。”
本來當日東宮大火,雖有人瞥見太子妃與太孫、廣安王都投身火場,但過後驗屍官卻發明兩位小皇孫的屍體過分肥大了些,與生前的身形有些間隔,當時隻覺得是火勢過大導致的,但是在查問東宮倖存宮人時卻聽到了曾稀有名禁衛兵士在火起進步出東宮的說法,此中一人就是章啟。
常氏顫動手接過了信,盯緊了明鸞問:“這確切是青柳交給你的?”
“另有甚麼好說的?”宮氏嘲笑,“那休書就是明擺著的證據!夫婿有難,她不想著救人就算了,竟然還落井下石?林家真是好家教!”
青柳?是阿誰丫頭嗎?明鸞趕緊點頭:“我瞥見她一向給大伯孃使眼色,但是大伯孃冇瞥見,她又給彆人使眼色,卻冇人理睬她,我就用心上前問話,替她擋住了阿誰林家的婆子,她就頓時將這東西交給我了。”
沈氏見她麵色不好,趕緊命人去拿藥,又數落那婆子:“便是你們老爺夫人親至,也不敢在我們夫人麵前如此無禮,你是哪個牌麵上的人物,也敢在此猖獗?!”
終究,到了第二天晌午過後,跟林氏走的那名丫頭帶著幾個林家仆人返來了,還帶來了一封章啟親筆所寫的休書。本來林氏不但見到了章啟,還從他手裡獲得了這封休書,今後林氏就不再是章家的媳婦了,林家人是來帶走她陪嫁財物的。
她低聲抽泣著,常氏也不由得哽咽起來:“好孩子,你這主張雖好,就怕不管用。你瞧瞧外頭那些人……他們如果在乎你家跟呂家的親緣,也就不會對啟兒如此酷刑逼供了。”
明鸞目送她遠去,捏了捏袖子裡的信,心跳得越來越快。
“總要試一試才曉得成果。”林氏苦笑,“實話說吧,母親,我們章家雖也是勳朱紫家,但在都城裡實在算不上一等一的王謝。父親雖有侯爵在身,卻無實權,也就是大朝會時才上上朝;大伯領兵駐守遼東都司,雖有軍職,卻不是獨當一麵的大將;二伯、三伯俱是閒賦在家,隻要相公還領著個禁衛小統領的職差。以我們家的本事,越王又怎會放在眼裡?此前苦苦相逼,隻怕是意在吳王與太孫吧?現在吳王已死,太孫又未曾來過,我們章家對越王與馮家已經冇有效處了!如果皇後孃娘真的情願開恩,他們又為何不肯承諾呢?”
西次間熱烈得不可,罵人的,吵架的,勸架的,聲音都傳到東次間去了。常氏聽著家人們的辯論,隻感覺心神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