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鸞邁腳下台階,聽得這一句,嘴角忍不住彎了一彎,曉得這是有人事前安排過的。
若在平時,明鸞必然要打趣他幾句。這些天同業同食,她跟這位堂兄的乾係大為改良,比先前靠近了很多,說話也隨便了。不過本日她心虛,隻能按捺下性子,縮在篷內打量外頭的風景,公開裡嘲笑嘲笑罷了。
文龍說罷又去看岸上的風景,他本日穿戴一身墨客氣重的竹青絲綢直裰,腰間繫著玉帶鉤,手裡拿著湘妃竹的摺扇。還綴著碧玉扇墜兒,眼尖的人都能瞧出他是個繁華公子哥兒,加上彆人長得漂亮,又一表人才,此時站在船頭,那真是一派風騷,看得兩岸人家的大女人小媳婦都羞紅了臉,有那膽量大的,還用軟綿綿的本地話搭訕幾句。文龍固然仍舊擺著公子哥兒的架子作疏忽狀,但耳根子還是不由得羞紅了。
明鸞戴著一頂垂紗鬥笠,坐在篷內,探頭張望兩岸的景色,回想起在當代時旅遊去過的江南水鄉,心中有些感慨。
明鸞乾笑兩聲,不敢說出本相。王寬是個誠懇性子,隻能冷靜垂首不語,真要他編個大話出來,未免太難為了他。
文龍聽得點頭:“這倒也是。那日我不過是見堆棧的房間少,我們家的人一定夠住,拿銀子打發了其他住客走,祖父還要怪我,又讓人去給那些住客賠罪。今兒若真用低價買下了宅子,轉頭祖父不知內幕,又說罵人了。既如此,一會兒瞧著好了。看看他家開的代價,若還算公道,也就允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