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道：“……城中尋了好幾日不見你，我覺得……”說到這裡他調子漸漸地低下去，說道，“我覺得再見不著你了……”
她叫了宮娥出去擦拭血跡，然後又絮絮地問我究竟產生了甚麼事，我不肯意讓她曉得，麻痹地任由她將我折騰來，折騰去。
永娘覺得我仍舊不舒暢，以是她悄悄拍著我的背，像哄小孩兒睡覺似的，漸漸拍著我。
我不曉得他曉得甚麼，但是他的聲音彷彿透出淡淡的寒意：“我本來並不想問你，因為你病成如許。但是既然如此，我不能不問一句，你是如何從刺客那邊逃出來的？是阿渡抱著你返來，如何問她，她也不肯說刺客的行跡，更不肯說是在那裡救了你。她是你們西涼的人，我不便刑求。但是你總得奉告我，刺客之事究竟是何人教唆……”
寫甚麼呢？
他又問了一遍，為甚麼。
我看到帳子上繡著精美的花，我漸漸認出來，這裡是東宮，是我本身的寢殿。
我俄然感覺很難過。我乃至都不敢問一問阿渡，問一問突厥，問一問疇昔的那些事情，我夢裡想起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我看著他，他手上還在汩汩地流著血，一向流到袍子底下去。在忘川之上的時候，我感覺心如灰燼，但是此時現在，我連掙紮的力量都冇有了。我感覺倦怠極了，也累極了，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殺了顧小五。”
我稀裡胡塗，忘了疇前的統統，然後到這裡來，跟李承鄞結婚。而他――我把統統都忘了，我乃至都不曉得，顧小五已經死了。
冇有等我想完，李承鄞已經快步走到我的床邊，然後伸脫手想要摸我的額頭。
當時候，我們兩個都不像現在這般臉孔猙獰。我還是西涼無憂無慮的九公主，而他，是從中原販茶來的顧小五。
忘川之水，在於忘情。凡是浸過神水的人，都會將本身經曆過的煩惱忘得乾清乾淨。我忘了他，他也忘了我，我們兩個，再無前緣糾葛。但是為甚麼我會在健忘統統以後，再一次愛上他呢？他對我向來就不好，但是我卻恰好喜好他。這三年來，我們一次次相互推開對方，但是為甚麼還是走到了明天？天神曾經服從了我的祈求，讓我健忘他加諸在我身上的統統痛苦與煩惱。但是現在天神是在獎懲我嗎？讓我重新記起統統，在又一次愛上他以後。
我自欺欺人地轉開臉，他卻說：“我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