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罰王家[第1頁/共5頁]

身著粗麻短褐,頭裹軟布巾的農夫自村外田壩一夥夥返家,扛著釘耙鐵鎝【1】,牽著老黃牛,說談笑笑,話題都繞著一個比字打轉。比誰的地步更得牛爺的喜愛,誰的渾家廚技上得了檯麵,比誰家小子更聰明,誰家女兒嫁奩備得光鮮。再比到哪個光棍漢先結婚時,還噓哄起來,惹得狗兒也吠個不斷。

此時佳耦已到了院門口,見是村裡一幫農夫,七嘴八舌問著出了甚麼事,王何氏嗬叱道:“呱噪甚麼?王家的事可輪不到你們摻雜!王家冇人,何家另有人!”

中間一個臉上儘是麻子的魁偉男人呼喝著,調門雖高,倒是手足無措。見婦人叫得太淒厲,鎮靜來扯婦人,被婦人左手一巴掌反抽在臉上。

高壯男人頓腳道:“王大郎還在就好了!”

王麻子嚅嚅辯白著,他自認還是好人,這幾日裡,他跟渾家已快搬空了王秀才的財帛傢什,還找到佃種王家地步的農夫,讓他們把租子轉給了自家。書房那點物事,算作王秀才的遺物,留給那三兄妹好了,事情不能作絕了嘛。

跟麻子回身拜彆,婦人邊走邊數落道:“看你這孬樣!就知你王麻子不是個男人!這家冇我當著,你一輩子就是喝風的命!”

男孩也喊道:“等二舅曉得了,必然會找你們算賬!”

接著他就暗罵本身真蠢,王二郎本就是個傻子了,還能再撞出甚麼花腔?

呼號聲猶在林中迴盪,小屋門前,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狠狠咬住一個婦人的右手,那幾近能刺破人耳膜的慘叫正發自這婦人。聽起來像是整隻手都要被咬斷普通,可她還是不肯放開手中的包裹,正跟少年拉扯不下。

“還是去勸勸吧,彆讓王麻子弄出事來。”

北風早早翻過了秦嶺,四時翠綠的蜀中也罩上了一層蕭瑟。十月初九,酉時剛過,天幕就已浸墨,垂垂染濃。

不定這地動真是老天爺為了收走王二郎的神通搞出來的,這王二郎不就是遭了天譴,再連累到一家人麼。

少年說話嗓音明朗,咬字清楚,兩小欣喜交集,二哥腦筋復甦了!?

少年昂首,暴露一張清秀麵龐,額頭上血跡猩紅刺目,小男孩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小女孩抹著眼淚道:“他們會得報應的!”

倚著一條小溪,周遭不敷百步的小山坡上,數十株桑槐青竹整齊而立,虛虛抱住一座小院,清幽高雅,哪有甚麼鬼氣。倒是喧華聲不竭,粗悶的,尖厲的,細脆的,嚅嚅低不成聞的,混作一處,凹凸起伏,給小院罩上一層濃濃的俗儈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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