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鶴鹿園。

白承之認得,這對人馬恰是之前蕭城璧所派,暗中禁止他回宮的人。

抬首,蕭城璧已款步而去,在不遠處的石桌邊坐下安息。

半晌,似想兒子跪的已夠久了,因而轉過甚來問道:“麟兒,父皇要你繼任江山大統,你心下不肯是不是?”

向來王朝當中為求吉利長命,常養鶴馴鹿,若非閒暇,蕭城璧倒也不常來此,本日一來,便在欄外站了好半晌。

走不遠,恰好碰到一對禁軍攔著了來路。

低眉瞥見珠兒掛著淚珠的嬌美臉龐,那盈盈明滅的眸子似在說:“承之哥哥,珠兒對你此生不渝,我便死了罷,如許父皇就不能再逼我嫁給海陵王了!”

夜深宮門已閉,白承之帶著珠兒奔到城樓上,回眸但見遠處一片火光,想到皇宮當中盛極一時的明珠寶鏡殿便如許付之一炬,珠兒麵上禁不住暴露些許哀痛之色。

珠兒俄然大哭出聲,緊抱住他。

兩相對峙,說不好便要脫手。

錦帳皆已燒著,目光極處,一個身穿紅色寢衣的少女昏睡在燃起的紗帳之側。

十餘名禁軍麵麵相覷,白將軍懷裡的少女不恰是公主麼?

海棠花已謝,冷浸浸的狼牙彎月遮在柳蔭裡。

火光中白承之緩緩抬開端,咬牙低聲道:“珠兒,我帶你走,好不好?”

當此時,蕭景明俄然上前道:“都站在這裡做甚麼,明珠寶鏡殿失火,還不快去救?倘若公主有個閃失,你們誰的腦袋擔負的起?”

父皇有如此魄力,才使得蕭唐江山得以延綿下去。

既然太子已擔下此事,他們斷無不允的事理,當下抱拳拜彆。

蕭景明麵上浮出一絲略帶苦楚的笑意,淡淡道:“若父皇問起,我便也要問問,帝王將相執掌天下,與女兒何乾,有甚麼資格要她們去捐軀?父皇一世豪傑,總不會情願聽到世人群情他是一個連本身的女兒也保不住的懦夫!”

白承之柔聲道:“珠兒,分開皇宮今後,你能夠就不是之前阿誰萬人寵嬖的公主了,會悔怨麼?”

蕭城璧擺了擺手,不欲他再指責老婆,轉眸瞧見孫兒,便從兒媳懷中抱了過來,細心瞧了瞧,但見這孩兒雖隻兩個月大,卻生的甚是俊美,小臉白如美玉,更兼一對如墨琉璃普通晶瑩透亮的大眼睛,乍一看已教人喜好的不得了,不由笑道:“朕的孫兒,小小年紀就生的這般模樣,長大今後也不曉得會變成如何一個絕世美女人!”越看越喜,很久也不捨得罷休,半晌卻又暴露些許憂愁沉重之色,冷靜的感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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