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錢多誠懇回說,“小的被日頭曬的內心發慌,冇留意估摸,不過,約莫有三五七八裡吧?”
“哎,彆介,瞥見她我頭就疼,管家婆似的,比喬爺爺還囉嗦,常見了我麵就唸叨我。”
錢玉皺眉,“時候不早了,我們快些回城裡,找縣守把錢珠她們救返來。”
可後梁畢竟山遠風蠻,又比不得齊國受禪前朝,深受儒風感染多年,官府向來推許女子婦容婦功,倘或她與錢玉被人發覺了,便是不守七戒,就使錢家瑉錢萬貫,她們也免不了一頓楚撻再充作官奴,這還是輕的,如果往重了說,能夠就要棄市了。
“哼,這點路,算甚麼。”錢玉洋洋對勁道,“我六歲時,曾單獨揹著小石滾繞著青桐縣城裡裡外外跑了好幾圈呢。”
“冇甚麼就走吧,”錢玉這才鬆了口氣,“天氣不早了,晌午之前再到不得虎帳,恐怕我就得餓死了,先是我說請將軍大人喝杯酒水的,冇成想我竟要先向他討些簞食了。”
“我不過說個頑笑話,你這傻小子,何為麼真?”
“這……”錢玉被難住了,仙顏的臉上儘是難色。“這我倒冇想到。”
行未幾時,遠遠卻瞥見前頭一簇樹木茵茂,氤氳蔥蔥裡頭模糊還透出些房舍門角來,見到這個,前麵打頭的錢多一陣欣喜,忙舔舔白得起皮的嘴,向身後歡暢道,“少爺,少奶奶,前頭彷彿有人家!我們也走了很多時候了,這大日頭的,曬得人發暈,不如我們在前頭討口水喝吧?”
錢玉一個大族獨子,按著青桐縣城傳的流言,該是不學無術,胸無點墨,弱不由風,隻空有一張好皮郛罷了。
這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後輩該有的麼?
“無事。怕是那婦人把那些骨頭堆到洞口,把洞口堵死了。”錢玉冷道,“她是美意怕那些人找著我們還好,如若不然,我們可得困死在這兒了。”
前頭樹木鬱鬱蔥蔥,錢玉眼神好,早瞥見那諱飾在樹林間的房舍一角,俱是竹製,不由心機一動,問錢多道,“我們走了多久了?”
主仆倆時不時說句話,這般走了好一陣子,路途上撿到那婦人說的乾糧,吃著歇了歇腳,又倉猝趕路,緊趕慢趕地走著,終究在那油燈裡頭豆油耗儘之前,瞥見前頭一片亮光,終是走出了那陰暗狹小的水道。
“你做阿誰為甚麼?”木雪傳聞,腳步一頓,希奇看她,思疑道,“石滾……少說也有千斤,你當時那般稚幼,如何背得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