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獗的恨意,亙古的怨氣。這雕龍畫鳳金繪藻井的華麗宮殿半晌當中竟有了森森羅獄的錯覺。
王守仁已廢,王家已是風雨飄搖,在朝中已不能成為他的掣肘。王嫣即便有錯,死就夠了,何必如此熱誠與她?事情拖得越久,有朝一日發作,連累的人越多,死的人越多。
麵紅耳赤的世人一怔,悻悻住嘴,忙著喝茶的工夫還不忘瞪著劈麵的人。大有中場歇息,稍後再來的架式。
燕脂緊緊的盯著他,目光裡有迷惑有絕望有等候。他淡淡笑著,目光還是果斷。
夜色噬人,橘紅色宮燈便如螢火在風雨中飄搖,風低低的吼,掠過了屋簷的獸頭,掠過了樹梢的驚鵲,帶起了輕重不一的哭泣哭號。
青衣醫官恭謹的從裡屋退出來,門很快關上,還是帶出了很清楚的四個字“……姦夫、淫婦……”
話音一落,毫不躊躇投入火線風雨當中。
燕脂皺皺眉,“她已經瘋了。”
孃親,我分歧意,不答應。他如果我的夫君,便不該再有其他女子。多一個,便多一份殛斃,斷送一份新鮮。
徑直轉過雲母屏風,向偏殿去了,鳳眸似是偶然掠過燕止殤,頓了一頓。
燕脂的眉尖垂垂蹙起,內心的肝火在堆積。
作者有話要說:去了一趟同仁,表情很壓抑,方纔緩過勁來。
她的腳步越來越快,眼眸烏黑,麵龐烏黑,“擺駕九州清晏殿。”
宮門一開,漫天風雨瞬時湧了出去,揚起的裙襬像龐大的蝶翼,斑斕詭異。燕脂轉頭望著海桂,淡淡說道:“歸去奉告皇上,與其今後悔怨,無妨憐取麵前人。”
請瞭解我。
繪牡丹紋填金粉的窗欞嘎嘎作響,不知從那裡的風,燭火明暗不定。
海桂一怔,“娘娘……娘娘……您等等主子……等等……”
“娘娘,皇上因為西甸戰事,已經兩天兩夜冇有闔眼,現在兵部和戶部的人還在書房吵呢。您先歸去,皇上脫出身來,必然會去看您的。”海桂陪著笑容,跟在她身後小步跑著。
皇甫覺笑了笑,看著她的目光很有幾分無法,“王嫣的事,我有分寸。天不早了,先讓海桂送你歸去。”
海桂低聲私語時,皇甫覺的眉頭微微蹙了蹙,然後便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各位大人也口渴了,海桂,上茶。”
燕脂便在這個時候直闖九州清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