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點燭火簇擁著一朵緩緩開放的白蓮,蓮心有一少女婆娑起舞。轉合起承,俯臥仰就,翩翩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舞姿曼妙,歌聲清越,“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樓高望不見,儘日雕欄頭。”
舞已漸歇,歌聲漸悄。“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
皇甫覺微微一笑,向她勾勾手。
她走得極快,雙肩卻紋絲不動,裙襬翩飛,如同開到盛處的荼蘼。隻一瞬,便消逝在迴廊轉角。
她滿足的笑了,喃喃說道:“虎魄,你真好。”玉臂藤蔓普通纏上她的脖子,在她耳邊嗬氣如蘭,“虎魄,淑妃讓我很活力。”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西洲在那邊?兩槳橋頭渡。”
她悄悄一歎,眸中多少輕愁,“虎魄,我老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天啊,你掉下一塊磚拍死我吧,嗚嗚嗚
歌聲輕靈曼妙,漂渺無定。跟著蓮瓣開放,垂垂清楚。
皇甫覺看著她,眼中有些許蒼茫,垂垂腐敗,捏捏她的下巴,“嫣兒麗質天生,旁人自是不及。”
虎魄和順的看著她,“在虎魄內心,主子是最美的。”
她五歲開端便修婦德婦容,完整被家屬遵循後妃標準培養。都城王謝淑女當中,隻要一個王嫣堪與媲美。得知後位旁落,不知多少夜裡暗咬銀牙。不料她的敵手竟換成了燕家冷靜無聞的次女。燕脂的仙顏當然讓人冷傲,可就像一座冷冰冰的玉觀音。娘早就說過,對待男人要像父親一樣崇拜,像兒子一樣庇護。過分矜持的女人,不會獲得男人的垂憐。果不其然,一個月來,皇上幾近夜夜宿在她紫宸殿,卻將皇後禁足於未央宮。
徹夜燕脂一呈現,她的心便慌了。明眸善睞,宜嗔宜喜,就像俄然被高人開了光,整小我新鮮的不成思議。一早晨,她老練,儘情,不顧禮法,而皇上,竟然都能容忍。她的手,竟然能彈出那樣的琴音,枉她自大琴棋無雙,的確是天大的笑話。
“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鈿。開門郎不至,出門采紅蓮。”
月上中天,繁星萬點。疑是蒼穹倒轉,仙子謫落人間。皇甫覺似是瞧得癡了,雙手已是鬆暢懷中嬌軀。淑妃神采慘白,隻是癡癡望著他。
他緩緩一笑,看向席上諸人,“良辰美景,不能虛設。你們已聽了最好的曲,看了最好的舞。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