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獨立堂下,她本日想是有備而來。蘇繡木槿花袖口極寬,並蒂雙蓮錦邊束帶,百褶裙襬重重煩瑣。烏髮高挽,暴露烏黑一段皓頸,整小我就像淩波芙蕖,清爽婉約。隻不過現在神采非常慘白,脊背挺得筆挺,一雙黑眸直直望著皇甫覺。
月上中天,繁星萬點。疑是蒼穹倒轉,仙子謫落人間。皇甫覺似是瞧得癡了,雙手已是鬆暢懷中嬌軀。淑妃神采慘白,隻是癡癡望著他。
歌聲輕靈曼妙,漂渺無定。跟著蓮瓣開放,垂垂清楚。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西洲在那邊?兩槳橋頭渡。”
淑妃的心漸漸下沉,她瞧見了賢妃唇邊對勁隱晦的笑,也聽到了身後一聲幽歎。她隻能緊緊環住他的藥,換上明麗的小臉,語帶嗔怨,“皇上,她有臣妾都雅嗎?”
虎魄的眼垂垂迷離,呼吸粗重,“淑妃不會風景太久的,您也不能動手。”
極細的黛子螺將遠山眉描得極長,桃花變成的胭脂漸漸挑染。烏髮鬆鬆斜挽,鬢角隻壓一朵桔梗海棠。牡丹鳳凰紋浣花拖地長裙,悄悄一旋,滿室生春。
虎魄將她腰中絲絛細細理好,笑著說道:“主子天然不老,宮中有幾人能比得上您的麵貌?”
他緩緩一笑,看向席上諸人,“良辰美景,不能虛設。你們已聽了最好的曲,看了最好的舞。都散了吧。”
皇甫覺在她耳邊低低笑道:“就坐這兒好不好?”
賢妃笑著來拉她的手,“mm,回座吧。你還怕冇機遇跳舞給皇上看嗎?”
虎魄和順的看著她,“在虎魄內心,主子是最美的。”
她咬著下唇,眼波橫睨他一眼,似喜非喜,似嗔還嗔。明知底下嬪妃眼裡已是刀光劍影,卻捨不得說一個“不”字。
纖纖玉手漸漸探進她的衣衿,紅唇呢喃,“我不管,皇上好久冇來看我了。纏住他的人,都得死。賢妃也是。采蓮女,竟然又弄出一個采蓮女......”
皇甫覺把她攬在懷裡,拿著酒杯一口一口喂她。賢妃淺笑退下,麵色自如。她跟了這個男人太長時候,曉得褻玩的女人隻是玩物。
淑妃被她拉著走了幾步,猛地轉頭,又看向皇甫覺。雙眸當中已有盈盈淚光,悲傷絕望丟臉等候各種情感,諸般交雜,如同風打青萍,一片混亂,卻更加楚楚不幸。
掐絲琺琅蓮花鏡,鏡裡美人神采當真。
皇甫覺看著她,眼中有些許蒼茫,垂垂腐敗,捏捏她的下巴,“嫣兒麗質天生,旁人自是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