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隊行進到宮門時,停了下來。
夜長夢多,元嘉帝自知光陰無多,能夠快到斬亂麻,天然不會因為愛惜身材而拖著。
趙貴妃從速上前扶住他,隨即命宮人放下厚厚的車簾,隔絕外人的窺測。
當然了,這些都是客氣話,她主如果擔憂自家爹孃本就因初到都城這個陌生的處所而惶惑無措,如果再去端方森嚴、百年世家的親家府中做客,隻怕更是嚴峻到手腳都不曉得該往那裡放好了。
小望之偎在舒予身邊,聽著外頭陣容浩大的迎駕之聲,眉頭緊蹙。
趙貴妃見狀,趕快抓住元嘉帝的手,放在本身的臉上,不顧臉上的淚珠,勉強擠出一絲笑來,柔聲道:“好好好,我不哭……您從速好好歇著!”
趙貴妃從速抱緊他,雙腳緊緊地抓在車廂底部,漸漸地將元嘉帝放躺在車底鋪著的厚厚的絨毯上。
哪怕一起上趙貴妃又是哭又是淚地勸了他很多遍,讓他先回宮好好休整,養好身材再措置歧王,正式迎回小望之,也冇能竄改他的決計。
舒予講禮,韓家也不能失了禮數纔是。
等入了城,漸聞人聲,更有禦道兩旁的百姓跪伏存候:“恭迎聖上回京。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
馬車外,蔣義拿繩索將歧王綁了,扔到特地騰出來的馬車裡,還派了兩個侍衛一同乘車看押他。
“不過,這一起舟車勞累、風塵仆仆的,還請兄長容家父家母以及幼弟休整半晌。待來日整肅儀容,遞了帖子,再登門拜訪,方不失禮。”
“擺駕回宮!”元嘉帝冷冷地看了不甘氣憤掙紮的歧王一眼,回身鑽進了馬車。
一起沉寂,隻聞車馬之聲。
舒予悄悄拍了拍小望之的肩頭,無聲地安撫著。
“兄長客氣了。”舒予笑道,“眼下最要緊的是殿下之事。等此事灰塵落定,兩家再敘姻親之誼也不晚。”
說著話,從宮人手中接過茶盞,謹慎翼翼地給元嘉帝喂水。
要不是體力不支,元嘉帝如何話也不回她一句,就隻是點頭^
這句話說得聲音非常小,免得被尚不知情的孫長玉等人聽到。
將來,這些呼聲都是屬於他的,一樣,那沉重的江山社稷、千萬黎庶的擔子,也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元嘉帝一句話,便將趙太後放在“被矇騙”的一方。
眾臣恭送元嘉帝一行人入宮以後,便各回各家了。
她擔憂她和韓彥進了宮,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張獵戶和張李氏會倆眼一爭光,少不得磕磕絆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