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甚麼從樓上飛下去，砸在戲台上，就在柳照眉的腳邊上碎裂，收回沉悶聲響。
繼鸞身不由己地將目光從楚歸的臉上移開，看向台上。
身後楚歸雙手攥住雕欄，雙目噴火地看著這一幕：“混賬東西！混賬東西！”他抬起腿來，像是要翻過雕欄跳下去。
繼鸞渾身顫栗，氣得看楚歸。
柳照眉緩緩轉了個身，他的眼睛本是看向彆處的，不知為何卻目光遊弋，極快地看了他們這方向一眼。
――“見人家伉儷們，一對對著錦穿羅，不由民氣熱如火”。
柳照眉後退一步，卻不知是誰又叫了聲，一樣扔了個東西下去，這回卻扔在柳照眉的肩頭。
全不管是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底下！
她用力抱著他，半拉半抱地帶著人下了台。
繼鸞心頭幾近堵塞，這類感受似曾瞭解！心中極快地湧起淡淡地驚駭感，手足都有些僵了。
楚歸仍然是笑摸樣，繼鸞卻一點笑意都冇有，這一刻，周遭的熱烈全都隔開，跟他們毫無乾係，隻要柳照眉那熟諳的聲音，委委宛婉地唱著：“他把眼兒瞧著咱，咱把眼兒覷著他。他與咱，咱共他，兩下裡多牽掛。朋友，怎能夠成績了姻緣，死在閻王殿前由他。”
繼鸞看著他這模樣，千言萬語都說不出來，隻輕聲道：“冇事、冇事的。”
中間桌上一個士紳看的入迷，手在膝蓋上打著拍子跟著低聲吟唱：“奴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這柳老闆的戲唱得可真是絕了，扮得更是好！若不是曉得他是個男人，當真覺得是個絕色的女嬌娥了。”
“那裡不舒暢？彆是……這兒吧？”他笑吟吟地看著她，眼底鋒芒不露，手卻在本身胸口上一指。
楚歸手顫了顫，抬左手在右手腕上揉了揉，笑著也不作聲。
繼鸞心頭一驚，霍地起家看向台上，柳照眉站在台中心，還是是角兒的姿式，但是他唱不出來。
一向到有一道人影如白鶴似的急掠過來，人未到，長腿連踢，將幾樣奔向他身上的傢什連連踢飛。
那極快地一瞥，或許在合座來賓的眼中都留意不到，但繼鸞看得清楚，柳照眉的雙眸瞥見她的時候，既驚且喜。
繼鸞望著楚歸的雙眸，對視間兩人誰也未曾開口。
他提起，張口，卻收回微小地沙啞聲響。
鼓譟聲裡，不知是誰大怒：“他媽的，這是在乾甚麼！不會唱就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