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氏看起來很不好,眼淚一味無聲流淌,像是神態不清,嘴裡不斷說些聽不懂的夢話。但有一句大師都能聽明白,那就是她時不時叫喊“沁兒”。
王以安感覺這個說法還算有事理。他們兄弟姐妹中,母親對二姐最嬌寵;二姐不日就要奔赴薊州,母親定然是放心不下。
王家跟傅家已是水火之勢。王家要起複,必須搬走傅煙蕪這塊大石頭。他不曉得待在書房他能說甚麼,做甚麼,他隻想逃開。
“曉得你二姐有了身孕,我從速扶著她坐下。就在她坐下的時候,我俄然聽到沁兒的聲音,沁兒冒死在哭喊,娘,娘,快來救我。那聲音絕對是你二姐的叫聲,像是從肚子裡收回來的。可當時,你二姐底子冇說話。”
王以安有些胡塗了,“娘,您到底如何想的,她究竟是不是本來的二姐。”
蒙氏無聲哭了好久,大抵是哭累了,未幾會就溫馨得睡疇昔。幾位少爺蜜斯便回了院子,剩下王以安一個坐到椅子上守著。
王家的族人幾百年世居在這裡,族中不乏英勇不平的熱血男兒,族人被狄人殺了很多。王氏一族百年望族的名聲不是靠嘴皮子喊出來的。
他同父親說他籌算來歲進考場嚐嚐,這纔在族裡祭祖完了好些天還賴著不肯走,扮作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模樣,利用了很多族兄弟。
沁兒成了薄王妃,內心隻要王爺,已經冇有她這個母親半點位置。
蒙氏俄然哭道:“如何會不是呢,那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心肝肉,臉冇變,身子冇變,脖子背麵的紅痣都在。我曉得,那就是我的女兒,可她恰好對我這個母親不聞不問。做女兒的能夠不想娘,但做孃的不能不想女兒。”
接著,蒙氏開口了,她神情飄忽,聲音很輕很輕,彷彿怕驚擾到氛圍中的甚麼東西。
“母親,母親瞧著像是……”王苒的細嗓子現在聽起來有些奇特,既鋒利又沙啞,彷彿聲音被劈成兩道。她遠遠站在茶幾旁,特長帕捂著嘴。因為前幾天受了寒,現在都另有些咳嗽。
蒙氏幽幽看了王以安一眼,是啊,這點她冇想到。剛懷上身子是不能坐馬車的,那沁兒就能在都城多待一段了。不,不,就算待在都城,她也見不到沁兒。
王以安冥想好久,不曉得如何就想到王氏族譜。照族譜上的出世時候,王俊老祖宗活了一百零五歲,如此高壽之人,在大豐實屬罕見,連他的兒子孫子都未能逃脫疾病與戰禍,獨獨他一個活了百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