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嬈殷勤地起了身:“奴婢隨您去,該見的都見過,您也少些思鄉惦記,雖雨後泥濕地濘,易滑腳,可奴婢手穩,扶著您安妥。”
“那自是好的。”顧昭和終露了憂色,又轉頭叮嚀一眾寺人宮女:“且在這兒候著。”
“可娘娘那兒,不好交代著。”小寺人不經事,瞧著又怕又畏。
“這公主都要分袂宮了,還能肇事不成?又是往那僻靜無火食,冇得個珠玉珍寶的竹林子去,她就算要肇事,也冇地兒冇體例,那春嬈又是娘孃的人,公主能讓她跟著,擺瞭然會安生穩妥。”
顧昭和清和慣了,甚少有這般疾言厲色,春嬈楞了神:“你……”
“哎。”春嬈連應著,可轉念回神,不免遲疑:“公主,您朱紫忘事呢,奴婢現兒是玉容。”
冬青當她自憐,寬道:“朔風隻會謝了荏弱春紅,可如果咬定青山不放鬆的淩傲翠竹,倒是‘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顧昭和輕笑:“我是隨口,就那樣一說,是言淺無深意的。”
“少將她拿來做幌子,本宮訓導你是分內的,又教你的是高低禮數,不是決計拿喬,她能有甚麼體例?”顧昭和冷睨著她:“勸你這些光陰循分些,若被本宮逮著訛奪將你往回趕,你臉麵掛不住,皇後跟前,你能夠交代?”
“這娘娘也是,太謹慎過了頭。”公公抬高了嗓,蚊蠅般的聲兒細細道:
枯藤老枝上本凝掛著雨珠子,露似珍珠,晶瑩剔透,和皓態夭姿的紅梅輝映了,頓生了勝卻人間無數的雅意,可雨滴無根無依,終是禁不住不解意的朔風,四散入景,歸了塵泥。
春嬈嚴妝麗衣,瞧著不比平常了,也多了底氣:“冬青,以往你在公主跟前占大的,我不與你辯論,可現兒,我是公主陪嫁,身份比你高了一大截,今後又是要做主子的……”她瞥了顧昭和一眼:
顧昭和含笑:“公公是儘忠職守,可本宮素愛平靜,又是往前逛逛既回,您有甚麼懸不下心的?若你還不放心,讓春嬈拿了傘就是。”
隻是花眼的一瞬,麵前便站定一女子,是過了既忘的淺顯麵貌,卻與她做一樣打扮。
她眼神,浸江寒月似的冷寂,那公公再不敢辯,躬身將油紙傘往春嬈跟前遞了:“玉容女人,就由你好生將公主照顧著,公主,你如果有叮嚀,前頭知喚一聲便是,主子們能聽著。”
顧昭和出了金鑾殿,往角落拐了,瞧著如許景色不免停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