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心本不是海棠吃的,方纔被擰耳朵又被敲頭的海棠疼的還冇緩過勁來,聞聲那話,瞥見那行動,抬腳就跑。可她又不敢真跑了,隻圍著屋子轉,張嬤嬤肝火攻心,便追著她打。一跑一追間,溫馨的屋子熱烈起來。
景泰藍三足象鼻香爐裡燃著氣味清淺的香,午後刺眼陽光從半開的窗戶漏出去,與縷縷青煙膠葛不休。
說著伸手碰穆青衣額頭,穆青衣忙偏頭躲開。
“因為牡丹是你侄女!”這是穆青衣想說的話,海棠卻搶先說了,“嬤嬤您方纔說話的時候冇有稱女人‘您’而是用‘你’,還一向辯駁女人,對女人不敬!”
她不是穆青衣……
穆青衣隻看著她,並不搭腔。張嬤嬤夙來曉得她的冷僻性子,也風俗了她的沉默,並不在乎。她正要開口說甚麼,不經意瞄見一旁打打盹的婢女,當下沉了臉。
張嬤嬤發覺了她的心不在焉,曉得她心中不喜,便打住話題,另起道:“女人,送丫環來的管事說了,女人屋裡冇有一等丫環。這本應府裡撥過來的,可府中本來的一等丫環多數放出去了,一時冇有合適的,因此讓女人在屋裡的二等丫環中升一個上來。女人您看升誰合適?”
“竟敢拿女人當擋箭牌威脅我,找死啊你!”張嬤嬤抓著她的錯處,揪著耳朵的手更用力了。
穆青衣勾過繡著淺紫海棠的薑黃色的迎枕,下巴輕靠在上麵,望著那顆球眉眼含笑。
正大快朵頤的球僵住行動,兩隻耳朵高高豎起,隨即很有節拍的擺佈扭捏。腳步聲越來越近,白球密意款款地看了眼吃到一半的糕點,戀戀不捨的放回。
次年父親定國公續絃,後妻很快誕下龍鳳胎,站穩腳根。但因為孿生姐弟損了身子,直到七年前纔再度懷上,順利產下麟兒,母子安然。
五個月後父親的通房誕下庶女,抬為姨娘。
張嬤嬤俄然有些嚴峻,因此又彌補:“起碼比海棠合適!牡丹模樣周正,比海棠都雅,人又機警聰明。當差也非常用心,從不會偷奸耍滑,您如若不升她而升海棠,豈不是讓下人們寒心?”
張嬤嬤聞聲她求穆青衣,立即放開她:“看在女人的麵上且饒了你,倘若下次被我抓著,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說完給了海棠幾個栗子。
“女人但是還疼著?”張嬤嬤被穆青衣弄的有些難堪,默了一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