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那張瓜子臉長得清秀調皮,但她絕對是個女男人!
夜深人靜,夏風習習,輕拂起花雨閣的層層白紗垂簾,閒逛了守夜的燈火,本就微小的光芒忽而乍暗乍瞭然起來。
下個月停止殿試,這個月便是上報保舉人選的時候。
在臥房門口守夜的婢女迷含混糊醒來,當真一聽,頓時一個激靈一下子就復甦了。
這個時候,容思勤還不如求她呢!
容靜在門外聽著,心下嘲笑,世人自不必求佛,善心善念善行常在,佛自庇護。
聲音那麼近,嚇得容思勤連連“啊啊啊”的尖叫,始終不敢昂首。
女史實在就是女官,在太後皇背工下當差,主管禮節軌製和文書草擬,一旦當上女史,一來身份職位高貴,大家湊趣;二來婚事上也輕易攀上皇親國戚,以是,這不但僅是布衣女子苛求的,也是世家女子所神馳的。
她利索地套上白袍,披垂下三千墨發,將布娃娃抱在懷中,便像鬼影一樣朝花雨閣飄去。
俄然,風聲裡模糊約約異化了幽幽的哀怨聲,遠遠傳來,“我返來了……我和孩子返來了……”
013我返來了
容靜唇畔勾起一抹嘲笑,幽幽道,“我帶孩子返來了,勤姐姐,你看看我的孩子吧。”
容思勤一下子從床榻上彈坐起來,正要怒斥,卻聽那幽幽聲就在門外,“我返來了……我回家來了……”嚇得她睡意全無,花容失容,驚叫著號令婢女去關門。
她也不敢在號令,拉緊被褥躲到床角裡,埋頭雙膝,伸直得瑟瑟顫栗,默唸,“阿彌陀佛,菩薩保佑!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統統人都是睡夢中,整座閣樓喧鬨得有些變態。
翻太高牆,容靜落在院子裡的草地上,她這才取下背後的包裹,拿出兩樣東西,一件廣明紅色的長袍,一個遍及血跡的布娃娃。
直到外頭的燈前亮了有保衛追來,直到容靜鋝起長髮,脫了長袍,親身撲滅了屋內統統燈火,她卻還是一個勁的喊,彷彿永久永久都停不下來了……
“女史,放當代那就是部級公事員了,嘖嘖,公然機遇可貴!”容靜煞是當真地自言自語,說著,便幾步瞪躍過容家高牆。
“勤姐姐,你抱抱他吧……”
“勤姐姐,我返來了……”
再一聽,立馬嚇得神采煞白,驚呼道,“是靜蜜斯!”
不是傳言靜蜜斯已經死在外頭了嗎?
“不要過來,不是我害死你的,是我娘!”容思勤終究受不了了,猛地昂首就給撞上容靜那青紅色的死人臉,看到一個儘是血跡的凶娃娃就捧在她麵前。